阮仁燧已經說定了姓侯,又是隨母親姓,那為了周全賢妃娘娘的想法,大公主再過去讀書,名目上的身份,就不能是他的親姐姐了。
小時女官順手給安了個表姐的身份。
大公主在旁邊聽著,就覺得很有意思——換一個名字出去讀書,多好玩的過家家?
她還很奇怪呢:「歲歲,為什麼你姓侯?」
阮仁燧就把自己姓侯的理由解釋給她聽了。
大公主若有所思:「那我也改個姓,不然就跟我阿娘姓劉?」
再一想,又皺起眉頭:「我不喜歡劉家那些人……」
小時女官就提筆在旁邊寫了個字給她看:「就拆『阮』字的一半兒,姓元,如何?」
大公主聽得眼睛一亮:「這個姓氏好聽!」
兩個小孩兒的名字都是叫他們母親給起的。
德妃取歲歲年年之意,選了「永年」二字,侯永年。
賢妃選的是「寶珠」,元寶珠。
這邊把名姓給敲定,後腳就可以叫京兆府的人進宮來辦理戶籍等一幹事項了。
包真的。
侯永年的母親是已故益州都督之女。
元寶珠則是出身東都元氏的旁支家族。
都是屬於背後有所倚仗,但關係又不是特別硬的那種。
去龍川書院就讀,帶著一點屈就的意味,但也不至於顯得誇張。
仍舊是委託錢正芳過去說項。
有著上一回來往的經歷在,這回甚至於連面都沒見,就直接給通過了。
一事不勞二主,小時女官還是委託了錢氏的關係,請她送了大公主的身長臂展尺碼過去——那邊要提早裁製學生服的。
大公主新鮮壞了:「還是在外邊上學好,居然有新衣服可以穿!」
六月初開學之前,龍川書院的人將阮仁燧和大公主預定的夏季衣衫送到了他們預留的地址去。
與此同時,還伴隨著一張開學通知,除去必須攜帶的日用品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要考試分班!
……
德妃很焦慮。
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焦慮。
但是龍川書院說要考試分班哎!
她的歲歲現在雖然認識一百來個字,但基本上還不怎麼會寫,他怎麼參加考試?
這不是鐵定要被分到最差的班裡去嗎?
這怎麼行!
大公主也很焦慮。
她認識好幾百個字,也基本上都能寫下來,還會背許多首詩,甚至於能講一講某些基礎經義的含義。
但是她從來都沒有跟同齡的小孩子進行過比試,她哪兒知道自己其實很厲害呀!
大公主開始臨時抱佛腳,挑燈夜讀。
德妃開始臨時抱佛腳,催著兒子挑燈夜讀。
賢妃勸女兒:「不差這麼一時半會的功夫,當心熬壞了眼睛。」
阮仁燧瞪他阿娘:「你著急倒是雞你自己啊,想辦法當個貴妃什麼的,雞我干什麼?」
他滿腹怨囿:「真是的,我多冤枉!」
大公主怎麼回應暫且未知,反正阮仁燧是挨揍了。
……
入學前一天,宮裡邊給兩個小孩兒辦了一場踐行宴。
連太后娘娘都來了。
哦,對了。
有件事情得提一嘴。
先前政事堂和其餘諸位要臣旁敲側擊過好幾次的,關於高皇帝祭時聖上究竟攜帶哪一位皇嗣同行的事情,之前叫太后娘娘雲淡風輕地決定了。
「皇帝還很年輕,膝下又只有兩個孩子,不必急於早下決斷,誰都不必帶。」
最後就是聖上跟朱皇后一起去的,誰都沒帶。
太后娘娘素日裡很少說話,但只要說了,就沒有人能置若罔聞。
這晚見了兩個孩子,她也只是囑咐了一句:「出去走走看看,體會一下世情百態,去去驕矜之氣,對你們有益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