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想, 這孩子生來就笨笨的, 父子之間即便真的有了隔閡, 只要自己不表露出來, 他也未必意識得到……
阮仁燧倒是沒有他阿耶那麼多惡毒的心眼子。
對方問,他就老老實實地答了:「那時候阿耶你也勸我了,說那邊情況未明很危險, 可我真的很想去。」
阮仁燧很認真地看著他阿耶:「轟轟烈烈地活一場,做一點有意義的事情,比貓在神都城裡做一個千篇一律的貴人好玩多了!」
聖上瞭然地「哦」了一聲:「是中朝學士領頭去的?」
阮仁燧搖頭道:「不,是我們喬少尹領著去的。」
「少尹……」
聖上為之愕然:「這麼大的案子,就派了一個京兆府少尹過去?」
「不是啊,盧相公也去了。」
阮仁燧說完才反應過來——他阿耶未必知道盧相公是誰:「噢噢噢,就是皇叔的伴讀盧夢卿,後來他做了中書令!」
聖上臉上驚愕之色未去:「那你該說中書令領頭去的才對,為什麼會說是喬少尹領頭去的?姓喬……」
他眸光一震,倏然間坐直了身體,繃緊脊背,神色肅然起來:「那個京兆少尹,是不是叫喬翎?!」
阮仁燧驚呆了!
他萬萬沒想到:「阿耶,你怎麼會知道?果然你也是重生的吧?!」
聖上的震驚並不比他要少。
喬翎。
他慢慢地,不自覺地重新靠了回去:「原來真的有這個人……」
阮仁燧聽得不明所以,但是他不願去深究這些自己搞不懂的事情。
他還在堅持最先的問題:「所以我能不能不在宮裡邊念書了啊?」
……
聖上還沒有給出明確的答案,外頭就傳來了宋大監的聲音:「陛下?」
他通傳說:「門下省的人來了。」
聖上回過神來,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叫兒子先去裡頭等著:「我把眼下的事情處置完了,再來定你的事情。」
阮仁燧聽他這麼說,就知道是有門兒,響亮地應了一聲,噠噠噠靈活地小跑著往裡間去了。
隔著一層垂簾,他聽見外頭門下省的幾個官員入內來跟他阿耶問安,不多時,內侍便端了茶過來。
阮仁燧心想:能被賜茶,大抵來的都是要員。
然後就眼看著宋大監從內侍手裡邊接過那隻茶盤,擱在桌上,又從袖子裡取出一包藥粉,抖在了最前邊的那隻茶盞里。
旁邊小內侍送了一根筷子過來,宋大監接到手裡,伸進茶盞裡邊嫻熟地攪攪攪。
阮仁燧:「……」
阮仁燧木然地看著他,禁不住道:「宋大監,這……對嗎?」
宋大監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悄悄說:「待會兒您就知道了。」
說完,親自端著茶盤走了出去。
阮仁燧起了好奇心,貓一樣跟著貼到了帷幔邊上,露出一隻眼睛去瞧。
先前宋大監稟報的時候說過,來的是門下省的人,坐在最前邊的是門下省侍中、英國公裴東亭,在他下首處的則是小門下褚侍郎。
咦,褚侍郎!
阮仁燧心裡邊生出來一點明悟,仔細盯著宋大監的動作,果然見他將那碗下了藥的茶遞到了褚侍郎面前去。
剛沏的茶水還有些燙,眾人沒急著用,說了會兒朝堂上的事情,裴東亭才第一個端起了茶盞。
可是他喝沒用——阮仁燧就想知道褚侍郎喝了之後會怎麼樣。
好在褚侍郎也沒有讓他等待太久,約莫過了半刻鐘時間,大概是說話說的嘴幹了,褚侍郎終於端起了茶盞,低頭啜了兩口。
阮仁燧心焦不已地等待著,心想:他怎麼一點變化都沒有?
才剛這麼想完,就聽「啪」的一聲悶響,褚侍郎手一松,手裡邊的茶盞砸到了地毯上!
而他自己往裡一歪,直接癱軟在了圈椅里。
眾人見狀,俱是吃了一驚!
宋大監反應得最快:「褚侍郎!」
聖上狀似吃了一驚,趕忙叫人去傳太醫,又叫眾人:「他剛剛喝了茶,你們都先別用了,叫人看看,仔細有什麼問題!」
其餘人聽了,臉上都有點驚慌。
關鍵時刻,裴東亭倒是還穩得住,出聲寬慰眾人:「這茶我早就吃了,並沒什麼大礙,要是真有問題,要麼是出在褚侍郎那一杯茶上,要麼就是別處有些蹊蹺,不必驚慌。」=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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