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侍沒有遲疑,果斷地走上前去,給了荀氏夫人兩耳光。
好響亮的兩聲。
荀氏夫人倍覺羞辱,捂著臉,血液直往後腦勺沖。
德妃又說了一遍:「跪下。」
荀氏夫人瑟縮著低下了頭,忍著眼淚,緩緩地,沉重地跪了下去。
德妃淡淡一挑眉:「去,找德慶侯夫人過來。」
四下里鴉雀無聲,連呼吸聲都要聽不見了。
只有侍從應了聲:「是。」
很快又找了德慶侯夫人過來。
德慶侯夫人是個麵團兒性格,不然也荀氏夫人也不能長時間地保持著這麼個性情。
這會兒見了德妃,也是瑟瑟,近前來行了禮,便低著頭不敢作聲了。
德妃的神色反倒親切起來:「夫人請起吧。」
她說:「我也是為了您好,德慶侯府是高皇帝所置的開國侯府,向來都是皇室的擁躉,效忠於本朝天子。」
「您府上的人在這兒議論后妃,談長論短,要是叫有心人傳出去,加以利用,這是要掉腦袋的呀!」
「……」德慶侯夫人只能附和:「娘娘說的是,妾身記下了。」
德妃點點頭,又說:「您兒媳婦的這個性子,真是該好好改改了。」
「上一回,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放過去了,這一回,我給她一點小小的教訓,下一回……」
德妃冷笑了一聲:「不會有下一回了。」
德慶侯夫人畢恭畢敬地應了聲:「是。」
德妃再瞧一眼另一個人:「麻夫人。」
麻夫人趕忙道:「是。」
德妃溫柔一笑,捎帶著抬手點了點她:「你最好也把這話記住。」
麻夫人心下一凜,又應了聲:「是。」
德妃輕哼一聲,領著兒子,趾高氣揚地走了。
阮仁燧旁觀了全程,倒是有點擔心——他沒想到會鬧得這麼大啊!
「阿娘……」
他小小聲地叫了聲,又說:「我是不是給你惹事兒了?」
德妃低頭瞧了他一眼,看四下里沒別人了,又蹲下身去,柔聲問他:「歲歲,你是因為她們倆說韓王妃的壞話,還把書丟進了垃圾桶,才過去找他們晦氣的,是不是?」
阮仁燧驚了一下。
那邊德妃已經笑吟吟地摸了摸他的頭:「好孩子!」
……
侍從們找過去的時候,她正跟韓王妃在一處,後者聽了事情始末,就有所猜測了。
韓王妃面紅耳赤:「肯定是我們王爺攛掇的,他這個人一向不著調……」
她心想:大人之間的事情,把孩子拉進來幹什麼?
叫皇長子的母親知道,得多生氣啊!
哪知道德妃卻說:「韓王還真是挺善於隨機應變的啊,找歲歲去收拾那兩個小孩兒,倒真是剛剛好!」
看韓王妃一臉驚愕的樣子,她忍俊不禁:「麻夫人她們自己先不講究的,您還跟她們講究什麼?」
那兩個人,就是覺得韓王妃行事端方,所以才會用這種暗戳戳的手段噁心人呢!
看不慣,那就不來嘛,韓王府又沒有專門找車去請她們!
來都來了,又擺出這副嘴臉來,呵呵!
德妃就說:「您這樣的體面人,是奈何不了她們的,我去,我能收拾她們!」
一收拾一個準兒!
韓王妃實在是很感動:「平白牽扯了皇長子過去,您居然還要幫我料理殘局……」
「咱們都這麼熟了,還說這些客氣話幹什麼?」
德妃就理所應當地說:「我剛開始寫書的時候,王妃為我忙前忙後,不也沒有邀過功?」
有來有往罷了。
阮仁燧捧著自己的臉,覺得他阿娘簡直就是仙女:「阿娘,你怎麼這麼好啊!」
「這不是你教我的嗎?」
德妃就親昵地捏了捏他的鼻尖兒,說:「要是自己人遇上事兒都不知道出頭,以後誰還敢跟我們來往!」
阮仁燧用力地點了點頭:「沒錯兒,是這樣的!」
娘倆兒笑眯眯地對視一眼,都覺得自己娘倆兒棒極了,你誇誇我,我誇誇你,自信爆棚地回去了。
朱皇后大略上聽韓王妃提了事情原委,心裡邊暗嘆口氣,不多時,又有人來回了德妃那邊兒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