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宮宴都結束這麼久了,再回味起當時韓王妃等人對她的褒讚和事後費氏夫人的勉勵,她還是忍不住嘴角瘋狂上揚。
德妃重新鼓起了幹勁兒,有感於當日韓王妃等人所言,甚至於還專門去跑了一趟鳳儀宮,問朱皇后:「是否可以請弘文館乃至於國子學的女學士們來宮內授課?我覺得自己之前欠缺的東西有點多……」
朱皇后不無訝異地看著她,怔楞之後,莞爾一笑。
她想了想,說:「過幾天吧,我同大尚宮她們擬個章程出來。」
德妃便謝過了朱皇后,腳步輕快地走了。
大尚宮知道這事兒之後,也覺唏噓:「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啊。」
她覺得這是件好事:「弘文館和國子學裡其實有不少女學士,才學也不遜色於那些男學士,只是同等的條件之下,朝廷取士,多半都會選擇男子,而將女子棄置不用,生生耽誤了她們。如今有個機會進入宮廷授課,未嘗也不是個機會。」
朱皇后與大尚宮達成了共識,接下來的事情便推動得快了。
內庭從弘文館、國子學和秘書省當中分別揀選了五位——共計十五位女學士,進宮來為后妃、女官乃至於宮人們授課,時間倒是不長,姑且算是一個嘗試。
朱皇后專程吩咐下去:「學士們是以老師的身份入宮授課的,內庭宮嬪不得驕矜作態,更不得仗勢凌人,若是有動靜傳到我耳朵里,絕不姑息!」
幾個位分低微的宮嬪不露痕跡地瞥了德妃一眼。
賢妃眼觀鼻、鼻觀心。
德妃深以為然地附和一句,環視周遭,趾高氣揚道:「沒錯兒,不止皇后娘娘,我也會盯著你們的!」
超絕鈍感力。
朱皇后:「……」
其餘人:「……」
第36章 第 36 章 皇后薨逝了,是嗎?
才剛過完清明, 韓王府就收到了德妃使人送來的帖子。
這還是聖上的提議。
德妃起初還有點猶豫:「我畢竟是晚輩,先前同韓王妃又沒什麼私交,發帖請人, 是不是不大合適?」
韓王妃是聖上的叔母,尤其時下宗室凋零,除了年節之外, 也只有太后娘娘和朱皇后才有那個身份請她進宮來說說話。
德妃倒也不是不能請,只是從前沒有過這樣的舊例, 第一次總是叫人忐忑。
她才剛通過清明宮宴跟韓王府和費氏夫人建立起一點精神夥伴的關係,有點擔心這麼做會傷害到那種純粹的情誼。
聖上就說:「親戚之間有來有往, 都是走動得多了才親近的, 再則,又不是敲定了日子請叔母進宮, 看她什麼時候方便也就是了。」
他嘴上這麼說,實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為了講最後一句:「清明宮宴的時候,成安身體不適,也沒過來, 也請她一起來坐坐, 到時候叫上皇后和賢妃, 一塊說說話。」
德妃聽他這麼一忽悠, 倒也覺得有理, 當下點頭應了, 親自提筆, 很客氣地寫了一封請帖,使人送到韓王府去。
韓王妃收到之後不免要跟女兒說:「德妃娘娘請你也過去呢,你想去嗎?」
她很尊重女兒的意願:「要是不想去的話, 就繼續報病,我去跟德妃娘娘解釋。」
沒成想成安縣主答應了:「去。」
韓王妃不輕不重地吃了一驚。
女兒這兩年漸漸地大了,已經到了不怎麼愛去走親戚的年紀,先前清明宮宴那回其實也是可去可不去的,她就沒去。
要是去武安大長公主府上的話,她倒是會答應——因為跟小梁娘子玩得好嘛!
只是德妃宮裡邊也沒個要好的小夥伴啊,她怎麼也答應得這麼麻利?
韓王妃幾乎疑心是自己聽錯了。
她又確定了一遍:「你真的要去?」
成安縣主有氣無力的,戚戚然道:「去。」
韓王妃就很納悶兒。
為什麼嘴上說要去,臉上的表情又跟被曬蔫了的茄子似的啊?
等韓王回來,她私底下跟丈夫說:「也不知道現在的小孩子都在想什麼……」
又盤算著說:「過幾天再去吧,等她的風寒斷斷根兒,不然到時候進了宮,幾個孩子聚在一起,要是有誰給染上了,怕也不美。」
韓王也應了:「就這麼辦吧。」
……
這天阮仁燧下學回去,卻不見他阿娘,問了易女官一聲,才知道是上課去了。
他提了一隻小桶,打了水,去庭院裡給自己種植的那兩棵櫻花樹澆水,挨著侍弄完了,才見德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