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男裝女裝扮男裝這個事根本就沒法解釋啊。
因為他沒換衣服,寇顏到現在都以為他是個會武的小公子。
夜葉不好對此做出解釋,沐笙歌卻毫無顧忌。
「大膽匪徒,竟敢叱罵我虎.騎營校尉,你是不想活了嗎!」沐笙歌厲聲呵道,驚得寇顏神情龜裂幾分。
「虎.騎營……校尉?」
短短五個字,讓寇顏震驚了三次。
一是這群人居然是喬家軍中威名赫赫的虎.騎營中人。
二是姓李的那個狗東西居然真的有能耐找上這麼一群人來對付她。
第三,則是那位換上男裝後,美得讓人難辨雌雄的人居然是校尉,女的?!
寇顏回想起自己說要娶他做小的事情,表情立即跟吃了狗屎一樣難受。
她是好色,但她好的是男色不是女色啊!
「變態狗官,竟用此等下作辦法陰人!」寇顏面色扭曲,咬牙切齒地吼道。
沐笙歌指尖動了動,實在有些忍不住想出手,這個寇顏,竟敢如此詆毀阿葉!
夜葉倒是神色不變,絲毫不把寇顏的言語攻擊當回事,只眉梢微挑,輕描淡寫地開口:「下作?」
「其一,兵不厭詐,其二,你弱點在此,我不是尋一無辜男子做餌,而是以堂堂校尉之身親自上陣扮做男子,你該感到榮幸才是。」
寇顏面色難看,卻怎麼也說不過這個永遠自信,永遠張揚的肆意少年。
「呵,我不跟你們這群狗官廢話,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說罷,她便閉眸揚起脖頸,一副引頸受戮的樣子。
夜葉此時倒是擰緊了眉頭:「我們是兵,不是官。」
更不是狗官。
他其實對這位土匪頭子沒有多大的殺意。
雖然李守備和馬娘子都說這群土匪無惡不作,燒殺搶掠,惹得城中商人都不敢出城做生意,又強搶民子,十惡不赦。
但他有眼,會自己看。
在寇顏將他擄上山的時候,不時有進山打獵的村民前來和她們打招呼,獵戶們對這群凶神惡煞的土匪沒有絲毫畏懼不說,還熱情地將自己的獵物送給她們一部分。
看到寇顏身上扛著的他,有些好信的村民還問了一嘴,聽說三天後大當家的娶夫,還是兩個,直說一定要給她送上賀禮,喝上一碗喜酒。
還有村民戲說,今年稻穀收得快,有了群幫工在曬穀場裡忙活,她們省了不少力。
從寇顏等人口中和天添幾天前傳出來的情報,夜葉得知這群幫工便是昭蘇城被俘的那群守備軍。
除此之外,還有採藥的村婦詢問大當家傷勢如何,送上一筐藥材,有扎著雙髻的丫頭央求姐姐們教她使刀,有家中生下孫兒的老嫗想向三當家的求一個好名字……
這伙匪,和附近的百姓們,其樂融融。
可既如此,又為何當匪呢。
夜葉不懂。
寇顏回想起自己全家被武德司那群披著人皮的畜生屠盡的那幕,冷笑一聲:「官和兵有什麼區別,你們這幫人勾結在一起,何曾給過我們百姓一天好日子過。」
當百姓過不下去,自然就要當土匪了。
「誰?」夜葉問道。
寇顏不明所以:「什麼?」
夜葉:「你說的勾結在一起,是誰和誰。」
一旁,沐笙歌招人過來:「去找找,可有紙筆。」
對方點頭應了,傳話出去,很快,薛司晨帶人進來,拿著筆墨紙張,還有一摞帳本。
看到帳本,被綁在寇顏旁邊的二當家慌了起來,憋著怒氣喊了一嗓子,「別亂動我帳!」
薛司晨看了她一眼,向來冷淡的目光中此刻夾雜了一絲憐憫,但她很快就將其斂去,肅然開口。
「這些是青橋寨自建立以來的所有帳目,數年來所劫得貨物折價後加上現銀共有十二萬六千百四十九兩五錢。」
夜葉瞳孔放大:「這麼多。」
按照南離律法,已足夠判死刑。
薛司晨神色不變,命人打開抬進來的幾個木箱,「這些是我從寨子地庫中搜出來的,現銀僅有一千兩,以及尚未變賣的珠寶首飾,餘下的,都是米麵糧油,還有一些雜物。」
沐笙歌坐在桌旁,將她所說這些一字不落地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