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添撓了撓頭,不解道:「這樣喝酒會更好喝嗎?」
夜葉一本正經地插話:「會更貴。」
「……哪裡,小郎君親手送過來,總歸是要多些情趣啊。」說罷,薛司晨還勾了勾華兒的下巴,跟逗小狗似的,「這酒不錯,這個賞你了。」
華兒受寵若驚地接過她從腰間拽下的玉佩,「多謝娘子。」
小郎君連聲音也嬌嬌軟軟的,天添看得有些心癢難耐,自己也想試試。
她做什麼都不忘拉上古霜,幾人周圍很快又多了兩個小倌。
「你們兩個不要?」薛司晨看向坐在角落裡的夜葉和沐笙歌,眉眼間多了幾分風流恣意,掩蓋了些許郁不得志的愁苦。
夜葉慌忙擺手:「不了不了,我自己喝就行。」
沐笙歌則是單手支頤,看向大堂中央如今空著的豪華雅座,不禁回想起上個月的輝煌。
讓這些人伺候喝酒有什麼意思,不過是些庸脂俗粉。
一個個雖說都媚眼如絲,但沒一個比得上阿葉扮成小郎君時眼蒙水霧,含羞帶怯的模樣來得勾人。
只是……沐笙歌不動聲色地看著身旁左張右望的夜葉,心下嘆了一聲。
此等機會,可遇不可求啊。
過了一會兒,夜葉忽而起身,「你們先喝著吧,我要去方便一下。」
沐笙歌下意識說道:「我陪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你……」夜葉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你少喝點,別醉了。」
沈歌面露笑容,看看,阿葉就算克制著對她的情愫,也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對她的關心。
這就是愛吧!
一旁正和小郎君玩骰子的天添已經喝得面色酡紅了,聞聲抬起頭來,豪爽地說道。
「三妹你放心吧,小五還小,我不讓她多喝,你快點回來啊,聽說花魁一會兒就要開始跳舞了。」
夜葉:「……你也少喝一點吧,小心……小心肝臟。」
沐笙歌唇角翹起,不禁回想起他當初跪坐在蓮花台上對她喊『小心肝』的模樣。
死去的記憶突然活了過來,對夜葉展開了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攻擊,他忙逃離現場,身影很快消失在流動的人群里。
總算是找到機會脫離大部隊了,夜葉來到三樓外的遊廊橋上,取出了之前藏在橋下的斗笠,按照上次的路線又翻進了百妙閣。
徐鸞正在數錢。
「掙了多少?」
「三萬兩,月入三萬兩啊,我這尋芳樓多少年沒這麼輝煌……啊!」
徐鸞後知後覺屋內闖進了人,下意識喊出了聲,在看到靠在窗邊的熟悉人影時又給硬生生吞了回去。
「張少俠?」
夜葉扔了一枚丹丸過去,「還記得我呢,給你,這個月的解藥,」
徐鸞這回仔細聞了聞才吃,心下越來越肯定這就是山楂丸。
他就說他這一個月根本沒有任何不良反應,請了大夫來也看不出他中了劇毒。
「哪能忘呢,您可是我的貴人啊,快坐快坐。」毒藥是假的,但錢是真的啊,徐鸞從不會跟錢過不去。
夜葉剛剛在樓下已經大概了解尋芳樓的情況了,但真正聽到三萬兩這個數字時還是驚了一下,他的計劃書也不是白出的,就算只拿一成,他也能賺三千兩。
「你先給我二百兩銀票就好,其他的先放你這,我有事要你辦。」
徐鸞眼睛一眨,語氣虛了不少,「又有什麼事啊?」
夜葉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變化,「你心虛什麼?」
徐鸞連忙笑道:「哪有,少俠說笑了。」
「嗯?」淡淡的威脅嗓音傳了出來。
徐鸞聲音漸小,「就是……喬都尉那事,她這個月一直沒來,我就沒得過手。」
夜葉恍然大悟,「這事啊,不用你管了,那包藥還我吧。」
徐鸞:「啊?」
「她現在已經不是都尉了。」喬洛現在恐怕還在廂兵營里躺著養傷呢,哪有時間出來尋歡作樂,也是難為徐鸞,擔驚受怕這一個月。
徐鸞鬆了口氣,將一直隨身揣著的藥粉還給了夜葉,又作死地問道:「張少俠,上個月那個從天而降的舞郎……」
「咳。」夜葉壓低了些許聲音,不悅道,「不該問的不要問。」
徐鸞雙眸滴溜溜地轉了一圈,這麼一說,他就是心裡明白了,也不敢到處亂說。
「……少俠這回想讓我做什麼?」
徐鸞這個人沒別的好處,識時務那是刻在骨子裡的。
夜葉朝他招手,示意他湊近幾分,低聲耳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