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霜撇嘴道:「無聊。」
要不是天添硬拉著她過來,她都懶得來。
薛司晨看著這幕先是輕嗤一聲,沒多大會兒後又嘆了口氣。
天添就不一樣了,語氣里有些小失望,「怎麼不打起來呢?」
夜葉:「……」
她還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也不知道喬稚會不會發現什麼不對,還有喬洛到底哪去了?
夜葉輕輕咬著拇指,凝眉思索著,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側之人不太正常的呼吸,以及她極力維持的鎮定。
從營房到傷兵營的途中,沐笙歌一直渾渾噩噩的。
夜葉只當她是看不清路而眼神渙散,便與她一起走在最後,還悄悄牽住了她。
沐笙歌依稀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朝左手涌去,掌心間的溫度滾燙驚人,連帶著她的理智都有些燒斷了弦。
她在心底不斷重複著剛剛的結論——
她喜歡阿葉。
所以,她喜歡的也是女子?
可是不應該啊,她以前從未對任何人產生過這種想法啊!
沐笙歌走了一路也沒想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只有口腔里殘留的胡蘿蔔味,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自己的荒誕行徑。
那股令人討厭的味道讓她焦慮,讓她煩悶,她迫切地想用什麼來將其壓下。
月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灑在少年的半張側臉之上,為其渡上了一層朦朧的光,也讓她的視線里只有他。
白天裡一晃而過的瘋狂念頭再度湧上心頭。
她想要咬住那片柔軟,攫取他的氣息,用他的甜軟徹底覆蓋這股難聞的味道,將粉嫩的唇蹂.躪至紅艷荼蘼,如海棠般盛開。
只是阿葉。
她只想要阿葉。
換做其她任何一個人,無論是女是男,都不行。
這個想法一經湧現,便有一股火燙撩人的熱意在她的身體裡流竄而過,燒得她如墜火山漿池,使得她吐出的呼吸都灼熱無比,終於驚到了身邊的少年。
「沈歌?你不舒服嗎?」
沐笙歌垂下眼帘,遮擋住暗沉雙眸中粘稠的目光,她費力抑制著那股衝動,讓自己顛覆的理智重新回籠。
現在還不是放縱的時候。
「我沒事,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些東西。」
少女聲音低啞喑弱,夜葉聽了之後反而更擔心了。
「你真的沒事嗎?我不是說了你不用如此小心的嗎,有什麼事就告訴我,真的。」
沐笙歌抿了抿唇,從自我懷疑中清醒剝離的她,已經沒了剛剛的茫然和無措。
既然已經確定了某些事,那她就不會再猶豫不決。
沐笙歌低聲說道:「我有點冷。」
聽到一些動靜的天添看了過來,問道:「小五怎麼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夜葉已經脫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的身上,「夜裡是有點涼,你還穿那麼少,不對,我怎麼感覺你那麼燙?」
天添:那你還信她的鬼話?
夜葉貼了貼她的額頭,「你不是發燒了吧!」
天添:「……」
沐笙歌有些得逞地翹了翹唇角,又很快收斂,抬頭之際,眼裡充斥的全是迷茫。
「我不知道,我就是覺得冷。」
夜葉忙幫她把外袍攏得緊了些,還不忘系上衣帶,有些懊惱地說道:「早知道就讓你在營房歇息了,現在天氣晝夜溫差大,很容易生病的,怎麼樣,還冷嗎?」
薛司晨:「……」她十六歲了,不是六歲!
沐笙歌極其可憐地點了點頭,「冷。」
夜葉有些難辦起來,「要不我們現在出去找軍醫給你看看?」
天添大驚,壓低了聲音說道:「你瘋了,我們是偷跑來看熱鬧的,被抓到鐵定被罰!」
夜葉:「可她病了啊。」
沐笙歌也攔了攔夜葉,「不用找軍醫,阿葉身上就很暖和,我靠近阿葉一些就不覺著冷了。」
圖窮匕見了屬於是,就是這燕國地圖也太短了!
天添捅咕下右手邊的古霜,眼神里滿是詢問,古霜看一眼左後方的兩人,意味深長地搖了搖頭。
天添一臉莫名其妙,又越過古霜捅咕了一下薛司晨。
薛司晨嫌棄道:「你怎麼什麼熱鬧都湊,這邊還吵著呢,不夠你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