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姐妹是真厲害啊,為了下藥不擇手段啊。
蘇棋覺得,有這個決心,他一定做什麼都會成功的。
作為第一個看到如此驚艷場景的人,蘇棋決定趕緊回去報告殿下啊!
萬一殿下沒認出來,被這個的傢伙迷上了可怎麼辦啊!
然而她還是慢了一步。
夜葉眸光一眯,確認了藏在指甲里的藥物沒問題之後,尋了一個音節的時機,迅速沖步上前,從圍欄處縱身而躍。
在幾人呼之欲出的驚叫聲中,他抓住了頂樓中心懸著的那團紅綢燈籠,一股不易察覺的內力向四周悄悄散開,掀起周圍垂掛的數道輕紗,在他腳下穿插成了舞台。
赤.裸的玉足踩在柔軟的綢緞上,飄揚的裙擺旋成妖冶的形狀。
伴隨著清脆的鈴鐺聲,少年做出了幾個簡單但是極具力量感的動作,繼而用力向下一踩,在落到半空後又抓著那束紅綢向上飛去。
無數輕紗宛若花朵般綻放,又忽而閉合,將其中的花蕊包裹起來,半透明的顏色製造出了些許朦朧。
「喔哦,徐老闆你不地道啊,這是你藏了多久的小郎君,夠驚喜的啊!」
徐鸞還沒緩過勁兒來,他心下充斥著濃濃的疑惑。
他這兒哪來的這麼位小郎君啊!
沐笙歌原本正用她皇太女的凌厲目光審視著俏兒,想看看他到底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能讓阿葉如此開懷。
這位突然出現的舞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她微微抬眸,視線忽而一凝。
俏兒被盯得手都僵硬了,琴也彈不好,正絕望著呢,卻察覺到那道目光散了,他像看救星一樣地向上看去,卻是神色一僵。
這不是他斥巨資讓徐叔叔給他做的舞衣嗎!
呔,哪個小崽子敢搶他的東西,不想在尋芳樓混了是吧!
夜葉找准了喬洛的位置,散去了腳下的那堆輕紗,抓著紅綢踩在四方檐柱之上,整個人宛若蝴蝶一般在空中蹁躚,慢慢地向下降落。
廂座在東側,喬洛又位於最裡面,著實不好下手,夜葉只得在完全落下後將廂座內的每位客人都挑逗了一遍。
纖細指尖或是輕拂過客人肩頭,或是挑起客人下頷,雨露均沾,等到了喬洛這一桌時,她的那幾個親兵都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夜葉為了克制自己目光里的殺意,在空中時就用利器在自己身上劃了道傷口。
以他的體質,傷會很快癒合,但疼痛之下的應激反應會讓他流淚,使他的眼中蒙上一層水霧,看起來楚楚動人。
哪怕謹慎如喬洛,在喝了那麼多酒後,看到這樣雙眼濕漉的美艷少年郎,也難免有絲異動。
夜葉眼疾手快地將指尖粉末抖落在酒杯之中,在喬洛摸到他的手之前迅速旋身,帶著絲絲梨香的臂間輕紗飄過喬洛鼻尖,倒讓她一把抓住。
糟!
夜葉感受到從披帛處傳來的拉力,他不是不能反抗,但那樣喬洛必會生疑。
然而如今的美人計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
若要讓他像這裡的倌伎一樣去伺候喬洛這個狗東西,他會噁心死的。
一股熟悉的荔枝香忽然逼近,另一股不容抗拒的拉力從他的手腕處傳來。
夜葉回眸望去,眸底瞬間被少女的盛氣凌人所填滿。
沐笙歌:「現在放手,你還有活路。」
被威脅的喬洛剛剛飲下杯中之酒,聞言扔了酒杯,冷呵一聲,「你算什麼東西。」
「蘇棋,清場,今天這尋芳樓,我包了。」
一把價值連城的寶石被當做米粟一般灑了出去,清冷而又霸道的嗓音放肆到了極致。
第19章 「怎麼不喚奴家了呢?」
喬洛哪怕在御都也沒見過這般豪氣的場面,此刻在少女居高臨下的睨視之下,只覺一股陰冷的氣息將她包裹,明晃晃地感受到了名為死亡的恐懼。
「哐啷--」
下一秒,被酒意侵蝕了理智的喬洛怒而掀翻了桌案。
她在軍中已然憋屈不已,哪還肯在這風月之地受一區區商賈的威脅。
蘇棋手中之劍瞬間出鞘,打鬥聲很快響起,周圍人受驚潰散,場面一時混亂不已。
然而這些和夜葉都沒什麼關係。
他的手腕被緊緊握住,氣勢強盛的少女將他帶離了廂座,旁若無人地走回到她原本所在的位置——
正對著蓮花台處,被紅欄三面圍起的奢華小宴廳。
正中央是一方紫檀浮雕軟榻,面前擺著小巧的案幾,右側的琴桌之後,茫然無措的俏兒正瑟瑟發抖。
沐笙歌完全無視了俏兒,復又斜歪在軟榻之上,慵懶而又隨意地翹起一條腿,被她牽著的少年郎有些發懵地半跪在腳踏上。
他忍不住回頭想看看事情發展到了什麼地步,卻被一隻手撥回了腦袋。
「不許看。」
依舊是清清泠泠的嗓音,但文雅中夾雜的霸道卻掩蓋了那抹熟悉感,使得夜葉心底騰升起些許異樣,敏銳地嗅到了一絲危險。
他這是,才出虎穴,又入狼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