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離急忙調兵前去千舟渡,雙方爆發了規模不小的攻防戰,最終以北沐奪取了千舟渡北三郡為結果,離皇氣得將徐琳祖墳都給刨了。
駐紮鎖雲山的喬家軍因為千舟渡兵敗,而開始了大規模募兵,似是想要一雪前恥。
打聽到這則消息,原本要在同洲縣修整一天的夜葉,便趕在天黑之前出發了。
這麼好的機會,他可不能錯過,他倒要去看看,喬家人都是些什麼貨色。
*
夜涼如水,時近凌晨,鳴榷山里漫過一陣陣蟲鳴,寂靜的夜色里,輕盈的腳步聲間夾雜了一聲嘆息。
「居然……迷路了嗎?」
身著白衣的少女伸出手來觸及面前的樹幹,抬頭望了望烏雲蔽月的天空,暗沉的眼眸間划過郁色。
她第無數次打開手上那個形狀奇怪的火折,拇指扣動機關,火光亮起,短暫地搖晃下之後,又很快滅掉。
少女臉上的表情有些不悅。
她果然就不該信路二黑那個傢伙。
送的這是什麼破爛玩意兒,稍微一點風就給吹滅了,讓她怎麼看路?
不知道她一天黑就看不清東西嗎!
蟲鳴間忽而傳來異樣的窸窣聲,女子神色一斂,收回廢品一樣的火折,耳尖微動,捕捉到了幾聲刻意壓低了嗓音的對話。
「花姐,這三更半夜的,還真有在山裡晃的,看她的包袱好像還挺沉。」
「小點聲,別打草驚蛇。」
「哎呀她跟個瞎子一樣轉來轉去,我感覺這不搶都對不起我們,我們快點上吧!」
「你著什麼急,小心使得萬年船知不知道!」
沐笙歌:「……」
合著她是遇到打劫了的?
這個時辰還出來幹活,也真是夠勤勞的。
心中存著鬱氣的少女活動了下手腕,像是什麼都沒發現一樣朝兩人所藏的地方摸索而去,腳下磕磕絆絆,右手在空中划來划去,宛若一個真正的盲人般。
躲在暗中的兩位劫匪屏住呼吸,眼看著獵物一點點靠近,終於確認了對方是真的瞎,這才沖了出來,大喊一聲:「站住!將你身上的銀子都交出來!」
少女做出驚嚇狀,以聽力捕捉兩人站位,微微低斂的眼,眸深處藏著戲謔。
今天不把這兩人暴打一頓出氣,她就不姓沐。
然而出門在外,總會有點意外發生。
「呔,何方宵小,竟然三更半夜攔路搶劫,恃強凌弱!」
雲層乍破,月光很給面子地傾泄而下,被月色籠罩的山間空地之上,夜葉閃亮登場。
第4章 夜小葉:你壓到我隱形的翅膀了!
夜葉從天而降,衣袂無風自起,飄揚的發梢掃過沐笙歌抬在身前的手腕,鼻尖縈繞著一股淡淡的清冽草木香。
無辜弱小的少女霎時間被夜葉擋在身後,兩位劫匪變了站位,警惕地看向來人。
短暫的錯愕之後,沐笙歌也不得不收回暗暗蓄力的右手,眉尾稍稍揚起。
花姐初時被嚇了一跳,在看清楚來人身形纖細,看著就不堪一擊後,凶神惡煞地沖他揚了揚手中的刀。
「你誰啊,大半夜的,我勸你少多管閒事!」
「閒事?既然讓我遇上了,那就不是閒事!」
夜葉順手摺了根樹枝來當做武器攻向二人,速度快如閃電,還能有功夫朝旁邊的少女叮囑一句。
「姑娘你躲遠些,小心她們傷到你。」
兩位劫匪手裡雖然拿著刀,但都是花架子,刀口甚至都是鈍的,哪裡是在荒無人煙的崖底生存了三個月,又與各種野獸周旋過的夜葉的對手,頓時在細嫩的樹枝下連連逃竄,被抽得嗷嗷叫喚。
「臥槽好疼,靠我的刀碎了,花姐救我!」
「啊啊啊疼死了,少俠我錯了,別打了別打了!」
「嘶,你還指望我救你,你自求多福吧你!」
夜葉厲聲喝道:「想跑?你往哪跑,給我蹲下,雙手抱頭!」
夜葉在空中一躍,攔在了欲要逃跑的花姐面前,手裡一根細嫩樹枝宛若寒冰利器,將二人逼到樹下,凶得一大批。
兩位劫匪可憐兮兮地抱頭蹲下,在夜色里瑟瑟發抖,連連求饒,聲淚俱下。
「少俠我們真的知道錯了,你放過我們吧,我們也是難民,實在沒辦法了才會出此下策,我們已經三天沒吃飯了。」
旁觀……不是,旁聽了一場暴打的沐笙歌面色很是精彩,怎麼想出個氣還有人截胡啊!
「三天沒吃飯了,這就是你們攔路搶劫一個弱女子的藉口?」
夜葉質問著,聽得沐笙歌眼皮猛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