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住在這附近,跟我介紹過您家的飯店,說她從小就常來您家吃飯,強烈推薦我過來。」應嶠笑說。
女老闆就問那朋友的名字,應嶠說了,她立馬說認識,還知道那位朋友現在在哪所學校讀書。
男老闆笑說等那位朋友下次來吃飯就給她免單,權當是她介紹新客人的酬勞了。
三桌人有說有笑的,在飯桌上融入與陌生人的聊天,這對應嶠和周緒來說都是一個比較新奇的體驗。
周緒不由得放慢了吃飯的速度。
他聽著那位男老闆說起這家小飯館的過往,聽到老闆說自己祖上是在大官府上做魯菜的大廚,闖關東闖了一半留在首都定居,開了一家飯館。
祖上也曾富裕過,不過經歷了好幾件大事,最後也只保住這家小飯店。
如今家族裡其他人都放棄了廚師行業,兩位老闆也沒有大的志向,只想守成。
周緒當作故事聽,聽著聽著就有些出神。
他回過神來時,話題已經轉到了老闆們的感情上。
「誰不知道你們感情好啊?」一家三口客人中的短髮女人說,「你們家這個夫妻感情好的基因真讓人羨慕,我記得我年輕時候看到你家爸媽就想啊:誰家夫妻不吵架?就你們家的不吵,兩個人整天都笑呵呵的!誰看了心情不好?也難怪你家生意好!」
女老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他家遺傳的,對老婆好。」
男老闆則驕傲地挺了挺胸膛:「那可不是我吹,我家真有這基因!我爸媽去年金婚,我爺爺奶奶那一輩也是感情好得很,老了老了出門還手拉手,我跟我老婆說好了,要向長輩們學習,嘿!」
女老闆拍了他一巴掌,他笑呵呵地繼續說:「等我們倆金婚那天我就在門口擺流水席,你們都來吃飯啊!」
周緒福至心靈,望著對面的應嶠。
應嶠托腮聽故事,沒有看他。
他垂眸,抿唇微笑。
——有些事沒必要刨根問底。
從小飯店出來,街上已經沒幾家店鋪還開著了,穿過小巷回到車內,應嶠發動車子,卻不是往來時的方向開。
周緒疑惑:「不回去嗎?」
「你想回去?」
「……聽你的。」
應嶠失笑:「那就聽我安排。」
「好。」
這次沒開多久就到了。
車子在一幢高樓前停下,門童過來將車泊到停車場,應嶠帶著周緒坐電梯直達頂樓。
電梯門一開,巨大的藍色水池就映入眼帘。
周緒不敢置信地微張著雙唇,「這是泳池嗎?」
「是。」應嶠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說:「你之前說過你是旱鴨子,是否介意我做你一晚上的教練呢?」
「不介意。」周緒不著痕跡地摸了下自己的腹肌,希望剛才那頓晚飯沒有影響他的身材。
「今晚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換衣間我讓人準備了泳衣,因為不知道你的尺碼,所以準備了三套。」
「嗯。」
應嶠也去了換衣間,淋浴後換上一套全黑的連體泳衣,裸露的肌膚下是明顯的肌肉線條。
她個子只有一米六出頭,肌肉練得太大快會不好看,更會影響身體的靈活度,因此她只練了薄薄一層肌肉。
她披著浴巾走出來,周緒已經站在泳池邊等她了。
室內的暖氣開得很足,他的臉被熏紅,見到她來就展露笑顏。
應嶠教他調整呼吸節奏,跟他說入水後的注意事項。
周緒記住後緩緩下到泳池裡,應嶠蹲在岸上,他扶著岸邊仰頭看她。
「站得穩嗎?」她問。
周緒緊張得大氣不敢喘,嘗試著雙腳觸碰泳池底部,「好像可以……」
水的深度在一米五左右,但浮力太大了,他又不諳水性,想要站穩都很勉強。
應嶠起身,解開浴巾。
周緒下意識把腦袋扭向一邊。
身後緊接著傳來入水的聲音,他抓著欄杆,緩緩轉身。
應嶠猶如一尾游魚,在他身前竄出水面。
她抬手抹去臉上的水,水滴濺到他的肩膀和胸口。
周緒喉嚨發緊,視線不知該落到哪裡。
「把手給我。」
周緒化身替身木偶,乖乖接受應嶠的擺弄。
她如果去當游泳教練,必定也會是王牌教練,他想。
周緒沒有嗆到一口水,游泳水平肯定是提升了不少,只是他的心思已經不在這上面了。
兩人難免肢體接觸,沒有了衣服的阻隔,周緒對她的體溫感知更加清晰,自己身體的提問好像也在不斷上升。
他的手臂、胸口、腰腹……都被反反覆覆地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