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們更擔憂的是應嶠的態度。
她並不避諱提起賀雲諗,可以坦然地燒制雲朵,甚至給自己的公司起名「雲勝」,可她偏偏又不去找他,仿佛沉浸在一場獨角戲中。
應嶠的做法別說宣寧和趙繼月搞不明白了,係統站在上帝視角上也看得雲裡霧裡。
應嶠就是個怪人,這是係統再次翻出的結論。
應嶠的確挺怪的,但這個世界上就算再普通的人也會有與眾不同的一面吧?她只是怪得比較突出且穩定而已。
三人都是第一次燒玻璃,還要捏形狀,即便選的都是比較簡單的造型,也玩了將近三個小時才做好。
做好後,三人捧著各自的手工品拍了照片。
應嶠難得發了朋友圈。
應韶刷到動態,點開圖片看到那朵玻璃雲後瞬間無語,沉默地點讚划過。
周緒也看到了動態,說雲朵很可愛,誇她手藝好。
元旦假期結束,應韶和應嶠、周緒一起回了首都。
應韶進了雲勝公司,半年前她看到的雲勝還是只能在寫字樓里租一間辦公,公司規模十多人的小公司,如今的雲勝卻能占據一整層辦公樓,員工人數也超過了百人。
入職之前,應韶提出了自己的擔憂:「我這算空降管理層了,你們公司會不會有人不滿?」
應嶠安慰她:「你的空降沒有損害她們和公司的利益,她們是不會不滿的。更何況你先前的履歷很優秀,一直呆在那個小公司里才會讓你束手束腳,我希望你來雲勝之後可以大展拳手,不用擔心自己步子太大,還有我給你兜底呢。」
應韶有了一種「自己才是妹妹」的錯覺,捏了捏應嶠的臉頰,乾巴巴地表示自己才是姐姐。
應嶠:「哦。」
應韶很不滿意,跟她較勁上了,發誓一定要儘快成為應嶠的依仗。
應嶠將她的野心記在心裡,從為她兜底到漸漸放手,給她負責的項目越來越大,在公司內部的話語權也越來越重。
應韶不算特別敏銳聰明的人,但她願意努力學習,又紮根在足以滋養她的土壤中,無時無刻不在汲取養分茁壯自身。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元旦過後沒幾天就是周緒24歲的生日。
周緒以為應嶠不會知道,也拒絕了同事們聚餐慶祝的要求,自己悄悄準備了一些東西。
生日當天,他六點半下了班,先沖回宿舍洗澡換衣服,快速將自己捯飭了一遍。
應嶠之前誇過他皮膚白該多穿亮色的衣服,他就買了一些顏色鮮艷的衣服。
今天他就穿上了新買的薄荷綠高領毛衣,外面套上一件白色英倫風的長款風衣。
他望著全身鏡里的自己,沒有看出是否更好看,只是覺得這樣的配色在冬天確實會讓人眼前一亮。
——但願應嶠見到我時也會眼前一亮。
他整理了下自己的頭髮,就出了門。
剛進電梯,他就收到了應嶠的消息:【我在樓下。】
她買了一輛代步車,價格並不貴,由於限號的原因,使用的頻率並不高。
今天要一起吃晚飯,她就開了出來。
周緒在電梯裡做了幾個深呼吸後有點缺氧,在心裡罵自己傻氣,緊張的情緒被沖淡了些。
走出單元樓,他一眼就看到了應嶠的卡宴。
他走過去,打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
應嶠在通話,看到他的穿著後挑了挑眉。
人侷促害羞的時候總會做多餘的事情,周緒解開自己大衣的腰帶,回過神來後又趕緊係好,將領口拉開了一點。
應嶠看著他手忙腳亂地擺弄自己,手機里的合作方還在絮叨,她聽了幾句,拒絕了對方共進晚餐的邀約。
「申總,抱歉,我今晚有約了,如果關於新項目您有什麼想法,可以讓您的助理聯繫我們項目組的負責人,我相信我們的員工一定能處理好您的疑慮。」
客套結束,對面的申總自然也不願意拉下臉來非要應嶠陪他吃飯,只能悻悻掛了。
應嶠把話說得很明白,周緒剛升起的危機感就被她壓了下去。
也不對,他一直都有危機感,畢竟公司里仰慕她的男男女女太多了,只是那些人的仰慕沒有冒犯她,甚至還能為了得到她的關注而奮發圖強,可這位「申總」顯然是不一樣的。
他能感覺到應嶠不太瞧得起這位申總。
周緒正胡思亂想著,手背被一個溫熱的物體碰了下。
他下意識縮回手,「……牛奶?」
「嗯,熱牛奶。」應嶠將牛奶放到中控水杯槽里,「去的地方有點遠,可以先喝一點暖胃。」
「好,謝謝。」周緒暗自懊惱剛才反應太激烈,低頭拿起牛奶擰開蓋子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