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德观高龄,怕几板子打得他骨头散架,赦免扙责,却不容有奴才同自个欺欺瞒瞒乱捣明堂,令其滚去殿外,改掴自己二十下嘴。
德观喜极谢恩,重朝君王磕个响头,力道与周祁那日无差,即顾不上头痛眼花,顶包退去殿外自掌。
殿门复又紧闭,仅剩那个奴才遭关门声吓得一悸,端举药盂的手直打抖,簸得药瓶汤壶叮呤咣啷不住响,在满室寂静中尤显的刺耳。
“药先放下。”
“嗻..”得君王示意,忐忑将药放到榻前的小案上,怯身又跪回去,紧被君王喝令抬头,望其指着那周公子问自己:“他私会宫妃,又当如何罚?”
奴才暗吞口唾沫,深知君王甚宠周祁,欲说不罚,转念想到方才与自个一起来送药的小方子。
猜是小方子说不罚才遭的罚,慌速揣摩君王话意,当其早就安定心要施惩,问自己不过是为让那周公子更多些惶恐,遂作赌道:“回皇上,不如也、也将公子扙打二十大板?”
得君王重“嗯”一声,惧又深点,细将周祁之过一想,恍然大悟:‘私会宫妃何等重罪,这周公子也是糊涂,真当自己胆包了天了!’
难怪皇上不满意,原来是嫌扙责太轻。
顾虑君王没直接将人处死,对周祁想必还念有旧情,虽说这周公子是个不怕死的,既是皇上舍不得折人,说辞还得投君主心意。
喜当自己蒙对答案,口气甚为自信:“启禀皇上,对周公子行罚一事,奴才另有补充。”
褚君陵则当这奴才比方才那个有眼力些,瞧他一脸聪明劲儿,颔首准了。
“奴才以为,私会宫妃实乃皇室禁忌,周公子有秽乱后宫之疑,二十大板着实是轻了。”侃言周祁罪孽孰深,按律当诛:“可若皇上心疼公子,不忍损毁,依奴才见,不如就将杖刑翻倍,多责公子二十。”
“……”不想这奴才也是个蠢的,褚君陵稍有失望,而后又喊进个侍卫,寒目森森睨那奴才:“四十多不吉利,再添十板凑个半整,打不死就成。”
“圣上英明!”那奴才马屁刚拍完,紧被侍卫揪住肩胛,一把提起身往外拖:“皇上,您抓错人了?!皇上、皇上饶命,皇、”
话密吵嚷,被侍卫一掌劈到后颈,褚君陵恐那奴才管不住嘴,将他吓唬周祁、罚其私会宫妃的话当成真往外传,吩咐侍卫:“打醒后先给他警警魂,今日殿中所见所闻,嘴关严些。”
也打这起,褚君陵好上了周祁犯错便指奴才问罚的习惯。
所言合心意且罢,若说得重了,这罚不意外要落到献计的奴才身上。
周祁不知往后,看褚君陵乱惩无辜,心骂其昏聩,不防被褚君陵捏住下颌,逼让自己与之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