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活他幹得看起來很是從容不迫,但等幹完了,臉頰上、脖子上卻滲出了細密的汗。
楚河拿了毛巾、想給他擦汗,卻冷不防地被抱住親吻。
夕陽透過窗戶在地磚上留下一塊暗黃的光亮,他們就在這處光亮上親吻、扶過彼此。
那或許是舊日裡,最後的相愛時光。
「咚——」
膝蓋觸碰到了地面,發出一聲悶響。
楚河低下頭,目光觸及到了孟一凡胸口的傷疤。
陳銘拿刀捅他的時候,似乎並沒有想讓對方活下去,因而捅得格外深、也格外用力,這疤痕只能再等一段時間,考慮做手術淡化處理,祛除大抵很難了。
實話實說,有點難看。
楚河的目光又落在了對方的臉上,勉強滿意了些。
他向對方招了招手,孟一凡就膝行到了他的身邊。
他應該是從來都沒有做過這種事,爬得有些不熟練,陳銘在他的身側邊爬邊笑他,孟一凡像是沒聽見,只是專注向前。
楚河用手摸了摸孟一凡的臉,又叫他張開口,檢查了對方的牙齒和舌苔,像是在驗狗。
孟一凡很乖順的模樣,楚河也有了幾分滿意。
他隨意抓了個項圈扣在了對方的脖子上,然後將人扯上了床。
陳銘卻在此時問他:「你不想要我麼?」
楚河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也不需要回答。
過去他總覺得每一個問題都需要給予答案,這是對他人的基本尊重,後來他才漸漸明白,他可以選擇不回答,只要他覺得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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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河這次下手很重,孟一凡倒是比之前放得開,或許是因為識時務,或許是因為喜歡他,或許是害怕他捨棄他選擇跪在床下的陳銘?
楚河沒有深入去想,他只是在發泄情緒和野望。
最後一輪遊戲結束之後,孟一凡想讓他枕在他胸口睡,楚河看了看對方胸口的疤痕,沒什麼胃口。
他說:「要麼滾回你自己的房間,要麼就跪在床下。」
孟一凡低垂下眼瞼,像個沒脾氣的泥人似的,溫順地說:「我跪在床下睡。」
「你可以和他一起跪,做個伴。」
說完了這句話,楚河合攏了雙眼,陷入了睡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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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楚河是被弄醒的。
陳銘的膽子依舊很大,他像是不知道畏懼是什麼似的。
楚河抽了他一頓鞭子,他一邊疼得瑟縮一邊往楚河的身邊湊,最後還是孟一凡提醒了一句,說「再打就要送醫院了」。
楚河扔了鞭子,笑著問孟一凡:「他死了你不會高興?」
孟一凡竟然也笑了一聲,他說:「他死了你會難過,還是讓他活著吧。」
楚河盯著孟一凡看了幾秒鐘,說:「孟家垮了。」
「我知道,」孟一凡仰著頭看他,「你會覺得我可憐麼?」
「又不是孟家人都死了,你在意的人,應該過得也不會太差。」
楚河是這麼推測的,孟一凡沒反駁,那就是真的了。
結合上次他去孟家時遇到的場景,現在想來,孟一凡早就想弄垮孟家了,不過是和楚家達成了交易,一箭雙鵰罷了。
楚河起了攆走他們的念頭,他猜測孟一凡應該給自己留了筆錢,不至於真的淪落街頭,不過前腳把他們攆走,後腳孟一凡就會弄死陳銘吧,或者,讓陳銘生不如死。
單獨留下孟一凡,陳銘出門大概率會自殺,單獨留下陳銘,他又挺噁心陳銘這人的,不太想和對方相處。
那看起來,這倆人,還是得一起留下。
總歸是答應了的。
楚河捏了捏自己的指尖,問孟一凡:「我要是找人把你毀了,我算犯法的吧。」
「算,」孟一凡笑著回答,「不過我可以出自願證明,如果這樣能讓你解氣的話,也可以這麼做。」
楚河猶豫了三秒鐘,放棄了這個念頭,他說:「倒也沒有那麼大的仇恨。」
孟一凡就湊了過來,低頭去親吻楚河的手背,像是很愛他似的。
第11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