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楚河不置可否。
「現在我知道了,」孟一凡的手背碰了碰楚河的手背,「我是願意的。」
「你真是個瘋子。」
孟一凡輕輕地笑,說:「我只是很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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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銘昏迷了三天,孟一凡纏了楚河三天。
楚河被他纏得煩了,也想起來他們之間的婚約已經取消了,就想趕孟一凡出去,叫他離開楚家、離開他的地盤。
楚鎮天親自打了個電話過來,說孟一凡願意把他名下所有的資產全給楚家,並且幫助楚家吞噬掉孟家的產業,代價就是留在楚河的身邊,不用結婚,當個陪床的就好。
楚鎮天說他沒有答應,只看楚河怎麼定。
楚河說他要再想想,然後掛斷了電話。
於是轟走孟一凡這件事,就暫時這麼擱置了下來。
第四天一早,陳銘醒了。
好消息,他沒有像曾經的楚河一樣失去記憶。
壞消息,他精神出現了一些問題,用通俗的話來講,就是他瘋了,瘋得很嚴重,抱著個枕頭,非說那是他老公,趁著工作人員不留神,還跑到了醫院的樓頂,要和他老公一起自由地飛下去。
——好在醫院的工作人員經驗豐富,連哄帶騙地強行將他壓了下來,現在正被束縛帶束縛著,接受進一步治療。
楚河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被孟一凡糾纏著、在花園裡遛彎。
他停下了腳步,說了句:「他的精神狀態,一直就不太好。」
孟一凡窺視著他的表情,問他:「你要去看他麼?」
「明天再去吧,」楚河抬起手,折了一支黃色的玫瑰,「他是個命苦的人,但我也救不了他的。」
第95章
楚河的心情不太好, 他結束散步、回了自己房間後,過了一會兒才不得不承認,他是因為陳銘「瘋了」而感到難過。
他原以為他對陳銘已經沒有什麼感情了, 對方過得不好、遭遇磨難,他就算不至於幸災樂禍,也應該平靜漠視才對。
但在這個獨屬於他自己的空間裡, 他還是不得不正視了自己的情緒,然後想, 他和陳銘還真是一段孽緣。
他甚至有點懷念「失憶」時候的自己了, 那時候雖然什麼都不清楚,但也沒有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情緒。
至少失憶的他,對陳銘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情感, 也不會對他「手下留情」。
楚河的大腦里充斥著各種混亂的情緒,他躺在柔軟的床上,合攏了雙眼,卻遲遲無法進入夢鄉。
直到他的房門被人敲響,門外傳來了熟悉的聲音——他大哥在喊他:「弟弟, 要不要一起吃夜宵。」
楚河突然反應過來,自從楚鎮天告知了楚河「他大哥並不完全是他大哥」的真相後, 他一直沒有看到他大哥,也一直沒有收到來自他大哥的任何訊息。
——就好像,他大哥已經知道他知道了似的。
楚河倒也不意外這一點。
即使楚鎮天事後沒有告知他大哥,他大哥作為楚家的繼承人, 自然也是「耳聰目明」的,這事瞞不了他多久的。
楚河從個人感情生活的泥沼里短暫地抽身,起床趿著拖鞋去給他大哥開門。
門剛剛打開,他大哥就緊緊地抱住了他, 有點像是在抱小孩似的。
楚河聞著對方身上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香水味,眼眶竟然有些發熱,他強忍住了內心複雜的情緒,超小聲地喊了聲「哥」。
楚江「嗯」了一聲,拍了拍他的脊背,說:「想哭就哭吧。」
「……又不是小孩子了。」楚河本能地摟緊了楚江,「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哭什麼。」
「不管多大,你永遠都是我的弟弟,在哥哥面前哭鼻子也不丟人,」楚江的聲線低沉而溫柔,「雖然你有時候並不聽話,不願意接受我的安排,總要親自撞撞南牆,我會有一點生氣,但更多的是心疼你、擔憂你。告訴哥哥,你想要什麼,哥哥會幫你。」
「……」
楚河沒有說話,只是將頭埋進了楚江的懷裡,然後放任自己的眼淚奪眶而出,他靜悄悄地哭著,甚至弄濕了楚江的衣服。
楚江也只是輕輕地拍著楚河的後背,偶爾溫聲哄上幾句,等楚河哭得差不多了,很輕鬆地把楚河抱了起來,三步並做兩步,將人重新放回到了床上、塞到了被子裡。
楚河躺在床上,後知後覺得有點尷尬,然後他就被楚江遞了杯溫熱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