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冷笑出聲,他曲起手臂肘擊對方,孟一凡吃痛鬆開了他,楚河轉過身直接踹了過去。
——孟一凡沒有反抗,挨了幾腳踹,臉上也多了些青紫的痕跡。
楚河依舊不解氣,他的雙手壓著孟一凡的肩膀,將他按在巨大的落地窗上,手指顫抖著蜷縮著,要靠極大的理智控制,才不至於伸手去掐他的脖子。
——真想弄死他啊。
——算了算了,為這種人,搭上自己的清白,不值當。
楚河喘了一會兒,鬆開了雙手。
孟一凡靠在玻璃上,一邊喘一邊竟然笑了出來。
他說:「你捉.奸那天,我就想,你怎麼不打我一頓呢?我做了那麼過分的事,你的眼裡卻還是只有他,好像,一點也不在意我似的。」
「你是真有病。」
楚河這次真的該走了,他已經看到了不遠處的隋鑫了,車輛應該已經準備好了。
「別心軟,楚河,你沒有義務承擔其他人的人生和選擇。」
楚河沒回話,他大步向外走,去見他曾經的、已經不可能再的愛人。
第92章
楚河和陳銘通過隋鑫作為中間人, 約在了一處咖啡館,離他們過去共同的「家」並不遠,這處咖啡館有很多小隔間、私密性很好, 他們曾經很喜歡到這裡喝咖啡、順便聊聊天。
楚河進門的時候,服務員還有些熱情地同他打了個招呼,說:「很高興再見到你。」
這話說得很漂亮, 如果說「好久不見」,倒像是埋怨對方不來, 換成「很高興再見到你」, 就像是對老朋友似的,有一種恰到好處的親近,更容易讓對方獲得情緒價值, 也更容易……
楚河止住了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最近的心理學相關的課程學得太多了,見到一個人就會下意識地分析對方的心理狀態,但這其實並沒有什麼必要。
楚河進小隔間的時候,陳銘已經到了, 他沒有做出過去湯悅的那種姿態,而是很平靜地和楚河打了個招呼, 然後很不自然地別開了眼、不太敢和楚河視線相對。
——在過去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每當陳銘做錯了事的時候,他就是這種狀態,楚河總是會無聲地嘆了口氣, 然後對他說:「不要害怕,告訴我你做錯了什麼事,我來幫你一起解決它,好不好?」
而陳銘, 總是會立刻看向楚河,斬釘截鐵地說:「我自己可以解決問題,用不著你幫忙。」
像是被逼到了角落裡的野獸,有些色厲內荏,更多的則是忐忑不安。
楚河總是會伸出手,握住對方的手,說:「可我想幫你,你是我的愛人,我不可能袖手旁觀的。」
陳銘就會一點點地低下頭,像收了刺的刺蝟,把最真實的內里袒露出來。
楚河是個很有耐心的人,過去的他總是覺得,時間可以抹平一切,總有一天,陳銘不會再那麼缺乏安全感,能夠對他更加坦然,畢竟,他們將會一直在一起,還有很充裕的時間。
然而,他並沒有等到那一天,而是等到了他們分離的那一天。
楚河坐在了陳銘的對面,服務員遞來了兩杯咖啡,又貼心地關上了隔間的門。
楚河沒有點單,自然是陳銘點的,他低頭看了一眼,說:「三分甜?」
「脫脂牛奶、三分甜。」陳銘開口的時候,聲音有些沙啞。
楚河的動作一頓,到底沒問什麼,而是抬起咖啡杯喝了一口。
實話實說,挺難喝的。
過往覺得好,不過是因為沒有喝過更好的。
他放下了咖啡杯,發現陳銘也並沒有動眼前的那杯,不由問:「怎麼不喝?」
陳銘回了句:「和你一樣,都喝不慣了。」
楚河輕笑了一聲,那些縈繞在心頭的過往的記憶也隨著陳銘的這句話散了個乾淨。
「最近過得還好麼?」
「一般,」陳銘停頓了一下,又問,「你是恢復記憶了,對麼?」
「隋鑫沒告訴你?」楚河平靜地問。
「沒說,」陳銘掩飾性地用手指勾住了咖啡杯,「他只是說和我確認了時間和地點,我想,如果約在這裡的話,你應該是恢復記憶了。」
「有什麼想說的麼」
楚河並沒有什麼敘舊的欲.望,他甚至不太想和陳銘在一起相處太長的時間。
他有點震驚於自己的「薄情」,轉念想了想,又意識到,在發現陳銘出軌之後,他在失憶期間又和陳銘相處了很長的時間,那些感情破滅後不舍的情緒,早就消散得七七八八,在他決定送走「湯悅」的時候,已經算告別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