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千玉在深深的呼吸之中啜泣了一下,他的眼睛泛著淚水,說:「我……我只是覺得像做夢一樣。」
林靜松不知道該怎麼用語言向鄭千玉描述這種感受——在他的人生與鄭千玉產生交集的時刻,一切已經好得像夢,而他只需要讓自己相信這夢本身就是真實。
他把鄭千玉的戒指取下,又為他戴上一次。這一次鄭千玉親眼見證了他們的儀式,或許從此刻開始才是真正結合,多長的時間,多麼劇烈的變化都不會再將他們之間磨滅。
鄭千玉半年前種在陽台上的花開了一些,又因為季節的輪換凋落了一些。鄭千玉重新買了花照顧它們,接下來會有冬天的花,春天的,夏天的,再回到秋天。這是林靜松出生的季節,也是鄭千玉生命里一段漫長的黑暗結束之後,又重獲光明的季節。
鄭千玉眼裡的世界從模糊走向清晰。他花了很長一段時間適應這件事,適應自己一睜開眼睛就能看見林靜松,適應他的微笑,還有那種明顯很喜歡自己的表情。他們又去了一次聖莫妮卡海邊,驗證林靜松所描述的日落是否就是那樣美麗。鄭千玉坐在車裡,轉過頭可以看見林靜松的側臉及因陽光灑落而亮晶晶的海面。
鄭千玉忍不住叫他的名字:
「林靜松。」
林靜松朝他稍稍側過臉,鄭千玉感覺世界在眼前發光,更重要的是,他已經和林靜松結婚。
「怎麼了?」
鄭千玉在徐徐的海風之中微笑,不捨得度過這一秒。
「沒什麼。」
在春天來臨之際,鄭千玉在某一日醒來,窗外投進和煦的陽光。林靜松已經起了床,不在房間裡。
鄭千玉坐起來,赤著腳走到窗台前,陽光照耀在他的眼睛上,並不刺眼,帶來一種輕緩的溫暖。窗台上有日曆,一束新買的花,一封信,上面寫著「千玉收」。
這是鄭千玉治療之後第一次可以閱讀文字,很明晰,沒有虛影,也沒有模糊。
鄭千玉打開信封,展開了信紙。
上面寫道:
不希望鄭千玉忘記的一些事情。
鄭千玉是一個不僅懂得愛,也懂得如何給予愛的人
鄭千玉曾讓一個人深刻地知道他是一個值得快樂、擁有幸福的人
鄭千玉在過去、現在都度過了獨一無二的人生,以後也是如此
因為鄭千玉是鄭千玉,在很多圍繞著他、愛著他的人與事物之中
我是其中之一
我愛你
鄭千玉看到上面的落款,寫著林靜松/葉森/Jonson/Forest,他吸了吸鼻子,然後笑了出來。
身後有腳步聲,鄭千玉拿著信,轉過身去,看到林靜松向他走來。他聽到花瓣在微風之中細微晃動的聲音。
此刻愛人的眼睛對視。
鄭千玉笑著說:
「林靜松,你的名字好多啊。」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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