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對我發脾氣。」
鄭千玉嘆息:「不理你就是發脾氣。」
林靜松啞了,鄭千玉話說得柔和,比這狠成千上萬倍的事不是沒做過。
好像話頭遞到這裡,鄭千玉要一個台階下。林靜松分析不了這麼具體,他的手環緊一些,抱鄭千玉的感覺很不真實,由著對待鄭千玉的本能來應:
「那你以後不要不理我。」
鄭千玉點頭:「嗯,你記我一次大過。」
林靜松臉側貼他耳廓,悶悶地說:「不記。」
就這樣和好。和得再好鄭千玉也要上樓回家了。林靜鬆開車回去,打開家門,看見鄭千玉換下來的拖鞋整齊放在玄關處。他彎腰拎起來,放進鞋柜上層。
指尖摸上牆,輕輕劃著名走到客廳。沙發前空了一大塊,因為他剛剛把茶几搬去了牆角。
林靜松沒打算搬回來,拿了電腦走回沙發。沙發上的靠枕,本來是整整齊齊4個排成一個「田」字,鄭千玉剛剛埋過,崩塌了一小角,林靜松坐在鄭千玉剛剛坐的位置上。
鄭千玉能留下什麼痕跡,整個人都是很輕飄飄的,不特地確認就會消失一樣。
林靜松想著換洗衣物,手伸進褲兜,掏出一張紙巾來,鄭千玉擦過眼淚的。
他一鬆手,皺皺的紙巾落到沙發上,像朵活的花緩緩綻放一樣。
鄭千玉的眼淚早幹了。
鄭千玉第二天仍然要工作。早上就察覺眼睛有些腫了,昨天哭得太厲害。
用涼水撲了一下,沒怎麼見好。洗漱完,鄭千玉去冰箱拿了冰的可可牛奶,貼到眼睛上。
葉森有信息來。鄭千玉昨晚做了承諾,正是要表現好的第一天,要快快地回。
敷著眼睛也不礙事,反正看不見。點他的消息文字轉語音,開場白仍舊是一句「早上好」。
鄭千玉不再挑剔他。和他說自己已經起了床,眼睛有點腫了,還好今天不出門。
林靜松本想約他,但不知道連續約兩天會不會累到鄭千玉。他看上去作息和以前很不同,睡得早,晚上九點就眯起眼睛,顯出困意。
鄭千玉語音轉文字,說他今天還有工作,最近和工作室正式簽了約,現在算是有份本職工作,但不知道能否長久。
還說他最近常用BYE的識圖和旁白功能,很方便好用,狗的品種都能識別出來。
鄭千玉的消息一下變多,像補齊之前一個多星期的空缺。林靜松一條一條看,像得了補償。鄭千玉仿佛回到以前的樣子。
他反而有些困惑恍然了。其實鄭千玉沒道理變回以前,突然的親近樂觀也在他意料之外。難道單單是為了補償對自己的冷落?
至少,他沒想到昨晚就能抱他。
林靜松夜裡夢見性.事。第一次,鄭千玉教他。鄭千玉最後眼睛紅了,額發汗濕,氣喘吁吁地從被子裡爬出來一點,趴在枕頭上。
鄭千玉不耐痛,林靜松儘量輕了。他還是哭,沒什麼攻擊性,只是抱著林靜松的脖子,眯起眼睛,眼淚從眼角滑下去,讓林靜松停一停,緩一緩。
林靜松極其會聽指令,多慢都可以,鄭千玉反而不知道怎麼駕駛他。最後撒氣一般,說隨便你!很快就後悔,又很快品嘗到滋味。
讓林靜松主導更好,只要他反饋感受,林靜松的自動駕駛會一直更新。
兩個人都重欲,都沒有必要遮掩。身體都是年輕漂亮的,兩情相悅,仿若登極樂。
既然重欲,分開之後,以為是永遠地一刀兩斷了,林靜松也沒有想過找別人。在國外他面冷心冷,接收不到暗示,各種明示也不少。
林靜松覺得很噁心——單是想像靠近陌生人就難以接受,不想看別人的眼神,不想多交談,不想談那個字眼。
性不是誰都可以,除鄭千玉外的都不能想像,林靜松沒有半點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