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brina那句話說的沒錯, 總是要面對的,閻弗生也總要面對自己內心的堵和亂。
於是自那天起,他就一直纏著敬雲安,想讓他帶自己去那套傳說中的房子裡看一看。他想知道敬雲安真正的家長什麼樣子, 尤其得知那套房子就在坎海市內後, 他就更想去了。
「閻弗生,你不會想去那裡的。」但敬雲安始終是不願意的。
「怎麼著, 是位置當真偏僻到鳥不拉屎, 還是房子小到放不下第三只腳?你就這麼拿不出手地一直推三阻四。」閻弗生試圖激將他。
但敬雲安明顯不吃他的激將,「一套房子而已, 有什麼可看的。」
「對啊,一套房子而已,有什麼不能看的。」
聽到這話, 敬雲安轉頭看向他,「你到底是因為什麼非要去?」
「沒為什麼,就是想看看你會買什麼樣的房子而已。」
一個人在寸土寸金的一線都市有屬於自己的房子卻不去居住,反而再單獨花錢租房,要麼是那房子當真位置偏僻到根本無法通勤,要麼是那裡有著讓人無法面對的人或者事。
閻弗生想知道背後的真正原因。
他語氣不怎么正經地說:「你一直這樣搪塞我, 該不會是在那裡藏了什麼命案吧。」
敬雲安的心情有些煩, 不願搭理他這樣的油腔滑調。
可是閻弗生鐵了心地想去看,接連幾天纏著敬雲安趕不走踹不遠, 以至於到最後, 敬雲安都發火了也沒能打消他的念頭,反而因為他的發怒使得閻弗生的念想更甚。
於是在那個沒有太陽的午後,敬雲安帶他去了。
車子一路駛出香湖區,朝著城北的方向開去, 經過了大學城後,直接開去了城北的中心公園。繞著中心公園轉到南邊,就到了一處環境安逸而靜謐的小區。
熟門熟路地將車子開進小區大門,轉到一棟樓前的停車位停好後,敬雲安不發一言地熄火下了車。
一直在查看小區環境的閻弗生見狀,也跟著下了車,站在一顆梧桐樹下,朝四處來回打量。
雖然相對市中心區來說,城北確實有點偏,但小區的位置還算不錯,而且環境優美,比敬雲安租房的九亭詩韻要好很多。
而且他剛才還看到小區進門不遠有個靜心湖,雖然不大,但很有韻味,直接將四周拉高了一個檔次。
看到敬雲安話也不說一聲就走向其中一棟單元樓,閻弗生也趕緊跟了上去。
「瞅著四處環境不錯啊,比你現在住的地方好多了。」
敬雲安沒有理會他的搭話,直接按了電梯上行。
兩個人先後進電梯後,敬雲安在面板上按了九。
在這棟總樓層有十五層的單元樓上,九層算不得高,敬雲安似乎總是喜歡住在樓層的中段,先前的九亭詩韻也是。
閻弗生和敬雲安在很多習慣和喜好上都有相同點,但在這一點上卻很不一樣。如果是閻弗生,他會選擇住在最高處,沒有人能在頭頂上哐哐咚咚,踏來踏去的位置。
叮聲的電梯門打開時,敬雲安率先走了出去。
和九亭詩韻不同的是,此處同一樓層分東西兩戶,門對門,但間隔不算近,走廊也比較寬敞。
閻弗生跟著身前的人走向了左邊。
帶著棕調的暗色大門在走廊的聲控燈下,透著一絲沉悶與不可捉摸,門上嵌著同樣帶有指紋的密碼門鎖。
然而敬雲安卻並沒有直接按指紋,而是在面板上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按下密碼。
嘀嘀的聲響在空蕩的走廊上迴蕩,咔嚓的解鎖聲無比清晰,像是預示著開鎖的人即將進入另一個未知的世界。
門被拉開了一條極小的縫隙,閻弗生站在敬雲安的身後,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明顯的感受到,他凝滯了那麼一瞬間。
以為他會對自己說些什麼,但幾秒鐘後,他直接拉開門走了進去,什麼都沒有說。
屋裡大概開著窗,一陣淡而清新的氣味隨室內的風拂過面頰,隨即一片十分溫暖的光,便侵入了閻弗生的眼眸。
此時窗外的天雖不陰沉,但並沒有太陽,所以這樣的陽光讓人感到很詫異。
然而走進門後閻弗生才發現,那「陽光」只是暖色牆壁的反光。
和身後那扇色調黯淡且沉重的大門不同,整個屋子都特別的舒適明亮。
閻弗生四處掃了一圈,房子採光很好,布局得當,家具與擺件相配,地毯與壁色融洽,四處都透著一股溫馨的感覺。
和閻弗生想的不太一樣,很不一樣。
玄關的鞋架上只放了兩雙拖鞋,敬雲安換了其中一雙,但並沒有讓閻弗生換另一雙,而是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副嶄新的鞋套,放在了鞋架上。
意思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