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雲安把他拉黑了。
「操。」
閻弗生用力踢了一腳身旁的沙發,退出軟體,打開簡訊迅速敲下幾行字發出去。
許久沒有任何回音後,他又撥出去電話,這次連忙音都沒響起就傳來了「你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的機械女聲。
八成,他的電話也被拉黑了。
閻弗生憤憤地咋了下舌,將手機用力撂到了沙發上。
一陣喧譁在身後響起,半分鍾後,那聒噪的拍門聲便停了,沒多會兒,開鎖的聲音響起,柏恣同拿著一瓶酒和兩個酒杯走了進來。
見他領口大開,衣衫凌亂,滿臉的血污,柏恣同將手中的濕紙巾和手帕遞給他。
「先擦擦吧。」
閻弗生聞聲,微微垂眸瞥了眼,然後才伸手接過去,連抽了三張,在鼻子下頭胡亂地擦起來。
這麼重的傷,那個迷他迷得神智都不清了瘋小子肯定干不出來,那就必然出自那位頭也不回就離開了的大教授之手。
而對於那位,柏恣同自知自己就是個行走的活雷點,最好還是什麼都別說。
他將酒杯放到窗台上,打開剛從酒窖里拿出來的藏酒,給他倒了一杯。
「操,那小神經病力氣真大。」霍有森一邊彈著身上不存在的灰塵,一邊走進房間。
見兩個人都不說話,他悄悄與柏恣同交換了個眼神後,立時轉了個話題。
「哪年的?」他看向柏恣同手裡的酒。
「92。」
「給我來杯。」
閻弗生望著外頭濃沉的夜色,心裡又躁又亂,拿起手邊的酒杯,咕咚兩口進去一杯。
見狀,柏恣同給霍有森倒完後,又給他再添了一點。
又灌了一杯後,他沒有理會旁邊眉來眼去小心翼翼的兩個人,撿起手機轉身走出房間,拐進了洗手間。
見人走出去後,柏恣同納悶地看向霍有森,「剛才發生了什麼?」
後者朝外頭瞄過,確認人走遠後,才緩緩開口。
……
洗手間內,閻弗生打開龍頭,不顧臉上的傷口,直接捧著冷水洗了兩把臉。
將所有的血污洗去後,漸漸浮起來的青紫,顯得本就因煩躁而充滿攻擊性的眉眼愈發凌厲。
手機因通知在一旁亮起又熄滅,他瞥了眼時間後,關上龍頭,轉身走了出去。
閻弗生連招呼都沒跟柏恣同打,就直接拿了車鑰匙朝庭院外頭走。
等門童將車開過來的時候,韓尉銘的車也停到了院門口。
閻弗生上車後,用力將門一關,轟地踩下油門,將車直接開到了韓尉銘的車側,用車身堵住了他要打開的後車門。
車窗緩緩降落。
閻弗生面色難看地盯著對面後座上的人,「韓老二,我真的已經很給你面子了。」
韓尉銘看著他眼角的傷痕,臉上雖然沒什麼大表情,但語氣帶著十足的歉意。
「抱歉,我保證他以後都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面前。」
聞聲,閻弗生才緩緩收回了視線,重新踩下油門,迅速駛出園區,朝著敬雲安離去的方向追去。
一直糾纏著閻弗生的Ranto,本名韓蔚然,是韓家老么,小時候體弱多病,脾氣古怪,精神不太正常。但隨著年歲增長稍微有所好轉,青春期談了戀愛後,莫名恢復了正常。
然而他對戀人那極端到病態的控制欲,使得每一段感情都不長久,從而導致本就潛藏的被愛妄想症越來越嚴重。
閻弗生幾年前剛回國時,還不太了解國內圈子裡的事兒,在FLAMEi里偶然搭上了Ranto,打了一炮,從此就被他給纏上了。
從他第一次不知死活地去追蘇布車的時候,閻弗生就想把他給送進局子裡,但是被韓家老二,也就是韓尉銘,給攔了下來。
閻弗生這人雖然沒什麼大背景,但向來骨頭硬,愛權財但不馴於權財,他跟韓家的人八竿子打不著,本不必賣韓家人的面子,但是韓家卻跟覃家有不少利益往來。
覃榆從中搭線,閻弗生算是賣了朋友一個面子。加上韓老二還算會來事,他也就忍了下去。
韓尉銘雖然姓韓且在家排行老二,但和韓家老爺子沒有血緣關係,是韓家收養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