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拾干净,微挑眉梢,看赵宴也顺眼不少,对他赏了个笑容。
谁知赵宴看见他笑,表情更阴沉了。
哟,这烂脾气确实难伺候。
南解乌便不再朝他笑了。
女官小心翼翼探出头在屋内看了两眼,便传人用膳。
由于才进新人,锦绣宫百业待兴,连张像样的桌子也没有,皇帝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似乎铁了心要在锦绣宫逗留。
索性赵宴自带座椅,不需要再弄一张舒服的椅子来,女官便风一般的速度,安排内务府擦干大堂内的木桌,再呈上晚餐。
这一番下来,什么肥鸡鹅肝自然不用说了,北域进贡的葡萄也在食物之中。
就算作为南迦的公主,葡萄也是少见的贡品,运输过程太容易坏掉,所以甚为稀有。
大概是注意到南解乌盯着那串水光盈盈的葡萄看了太久,赵宴忽然道:“爱妃可有字否?”
这话问得太突然,南解乌道:“回陛下,臣妾字重亭。”
赵宴听了这话,却忽而阴下脸色:“谁允许你自称臣妾了?”
南解乌还没有意识到他的意思,周围人便哗啦啦乌云似的跪了一大片。
“陛下息怒!”
“陛下……”
南解乌没有贸然下跪,他在一众压抑的气氛中开口问道:“陛下这是何意?”
就算自己自称有错,刚刚喊的时候他不说,非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自己面子?
莫非是给南迦的下马威?
小宫女颤抖着拉了拉他的衣角:“娘娘,按照惯例,他国公主来朝,是以奴妾之身,需得、自称奴……”
此时此景,若换了他人,不说当即如遭雷劈,也该下跪求饶才是。多年来,赵宴能凭一己之力,在朝堂震慑住那群老不死的大臣,这阴晴不定、难以捉摸的性子可谓立下犬马功劳。
可南解乌并没有被吓到,只是定定看着他,蓦地笑了:
“奴还以为是多大的事。”
赵宴:“……”
南解乌若无其事地拈了一枚葡萄,细心地剥好,放在赵宴紧紧抿起的唇边:“陛下若实在生气,便吃口葡萄消消火。莫要为奴气坏了身子。”
赵宴头一偏,捉住他的手:“大胆……”
“吃。”南解乌趁他张口,直接把葡萄塞进他的嘴里:“嚼。”
赵宴对上那双勾人的眼睛,南解乌冲他微微一笑,狭长的眼尾凹出一个上挑的尾勾,乌黑到发蓝的眼珠能让任何人忘记原先要责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