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年本想瞪他一眼,誰在和你說這個?但看到莊雨眠期待的眼神,那雙和陸雲澈一樣可憐巴巴的狐狸眼時,匆匆改口: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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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什麼好?
怎麼就答應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是最開始說好的只有兩個人知道嗎?
季年懷著無比複雜的心情登上了去往b城的飛機。
現在一放假就開始季年和陸雲澈鬼混了。
倒也……也不算鬼混。
這次去b城是為了調查杭猗。
季年這麼告訴自己,帶上眼罩,沉沉睡去。
他做了個很奇怪的夢。
巨大的一聲後,他沉在海里,看著頂上的天空一點點變得晦暗,好像有人在模模糊糊地叫著什麼。
可是他聽不見。
他無法控制地墜落,嗆水,隱隱約約能看到不遠處水面上燃燒著的龐然巨物。
咸腥味的海水一點點侵入口鼻,堵塞住呼吸道,季年能感受到冰冷的液體滑入肺部,漸漸填充滿整個肺部。
他,要死去了。
腦中閃過許多畫面,強烈的不甘隨著五臟六腑一同被海水無情的擠壓,碾碎。
第40章
「不要!」
季年猛地睜開眼,當熟悉又刺眼的光再一次進入眼中時,眼角早已濕潤。
「年年,是做噩夢了嗎?」
陸雲澈關心地看著他,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背,一隻手上還拿著眼罩。
「剛剛一直叫你,都沒有叫醒。」
季年垂眸,似乎還未從那場可怖的夢中走出來,眼睫上還掛著細碎的淚珠,沉默了一會,才開口:「……沒事。」
馬上就要下飛機了,季年卻還是有些心不在焉的,似乎徹底地迷失在了那個未盡的夢中。
陸雲澈拉住他的手,五隻手指一點點地擠進季年的指縫,十指交握的那一瞬間,和熱度一起被傳遞的,還有他侵略性的氣息。
季年有些錯愕地瞥了他一眼,卻看到陸雲澈燦爛的笑容,眼睛眯成一彎月牙,像是正嚶嚶撒嬌的狐狸。
心神一晃,一時間倒忘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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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季年再一次從夢中驚醒。
反反覆覆地做同一個夢。
一個自己在水中痛苦掙扎的夢。
月色被白瓷色地板拉長,鋪展開來,像段輕薄又柔軟的紗。
季年喝了杯水,暫時不太想繼續睡,反正也無聊,便點進了半夏小說。
服了,這作者更得也太慢了。
到現在也就更了不到五章,而且基本上與他們的生活進程同步。
小說詳細描寫了前段時間裴時安帶著謝明霽去了山上露營,半夜看煙花的事,用了不少華麗且不切實際的辭藻來講述了他們之間感情升溫。
但猜猜煙花表演是誰聯繫的呢?
是誰半夜在山腳吹著冷風,監控著煙花燃放,凌晨又開車回家呢?
好難猜啊?
季年越看越氣,這哪是他倆的愛情故事,這明明是他苦命牛馬的辛酸史!
季年生氣地翻過這一頁,發現,沒了。
但作者有話說裡面,明明白白地寫著,完結倒計時。
完結倒計時?
是完結我的倒計時嗎?
那很壞了。
真就一點點與b市相關的都沒有嗎?
季年真覺得b市有大問題,他一來這裡就不停地做噩夢,閉上眼就是浮浮沉沉的海水。
他甚至苦中作樂的想到:或許改天,自己得去學個游泳,至少這樣還能多掙扎一會。
季年再次從頭到尾看了一遍這本《都市愛情》。
除了發現自己真是個任勞任怨,隨叫隨到,時常為裴時安拍腦袋愛情點子收拾爛攤子的牛馬外,還有一個重要的發現。
去年這個時候之後的一個月里,裴時安和他一起出差了。
來之前心神不寧,回來後,連謝明霽都感受到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當時兩人感情還沒有那麼好,謝明霽沒有問,只是在心裡偷偷折了個角。
這段描寫在修改之前,與修改後的書中都存在著。
出差時,裴時安去了一個墓園。
和陸雲澈進行了一場奇奇怪怪的談話。
墓園,到底葬著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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