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嗎?難道是金珠會錯了意?」金珠急忙捂住嘴,於沉月在她的額頭上輕輕敲了一下,接著解釋道,「你啊,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王爺和我說過是為了公事,我當然要信他,可……為了公事和人日日酗酒,還頻繁出入煙花之地直至深夜,是難為他,也不知事情進展的順不順利,你知道他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
「原來公子擔心王爺的身體。」金珠恍然大悟,摸了摸額頭上剛剛被敲的位置笑道,「公子不是讓王爺隨身帶了醒酒的藥丸嗎?這幾日天冷,廚房每晚都備好了薑茶,再說了,金珠覺得王爺一定沒問題。」
「為何?」
「因為王爺是公子教出來的呀。」金珠笑得開心,於沉月剛準備再敲一次,沒想到對方比他快一步,讓他撲了個空,無奈的他只能說道,「慣會胡說的丫頭,你這樣我怎麼放心明年送你出去?」
金珠年紀大了,進宮當差的宮女到了二十七歲就會恩准出宮,於沉月則希望自己身邊的人可以早些自由,於是和嚴深商量,本想給金珠找個好歸宿,但想到金珠曾經說過,說她不願盲婚啞嫁,也不願離開於沉月。
所以他們決定在京中給她買個商鋪,既能當個小掌柜自給自足,不用再伺候別人,也靠近王府,以後有什麼事隨時可以回來,他們看著也踏實。
雨越發大了,於沉月將身上的外衣裹緊了些,金珠正準備回去拿披風,卻被對方伸手攔下,「罷了,回去等吧。」
大雨一直持續到子時,嚴深也在這個時候乘著馬車回了王府,他的步伐有些虛浮,善榮扶著他往於沉月的院子裡走,走到半路卻停下腳步,「太晚了,本王渾身的酒氣,吃了藥也不見好,只怕會熏著月兒,你派人和王妃說一聲,今晚我在自己屋裡歇下了。」
「好色的老東西。」嚴深靠在床邊,善榮端著手裡的桶遞到他的面前,嚴深往裡面吐了幾口茶水後便讓他拿走,說在外面吐過一回,現在胃裡乾淨,什麼也嘔不出來,「都是快五十歲的人了,成日的喝花酒,在外面不知養了多少外室,還敢仗著長輩的身份教育我,若不是父皇……」
嚴深用手捂著胸口,想起今晚對方的所作所為就生氣,「本王怎麼對待自己的王妃……還輪不到他多嘴……」
「王爺,仔細身子。」善榮將薑湯端到他的面前,嚴深端起碗,剛抿了一口就放在了一邊,「喝不下,你先出去吧。」
善榮端著食案剛出門就和於沉月碰了個正著,他正不知該如何向王妃說明,連忙低下頭去,但人就是怕什麼來什麼,於沉月還是直接把他攔在了院子裡,「善榮,王爺今日去了哪兒?和誰在一起?」
醉酒後的腦袋格外的重,嚴深閉著眼,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就連於沉月走到自己身邊都沒能反應過來,直到對方用帕子幫他擦拭臉頰的時候,他才再次睜開雙眼,「月兒……」
「別亂動,我幫你擦一擦,你會覺得好些。」於沉月的動作很輕,手中乾淨的帕子帶著些許溫熱的水汽,幫嚴深趕走了幾分醉意,「是不是事情辦得不順利?」
「你知道了?」嚴深猛地抬起身子,這樣突然的舉動把於沉月嚇了一跳,他重新將帕子放進溫水中浸泡,翻了個面後拿出來擰乾,接著薄唇輕啟,小聲地說道,「不知道,是我猜的。善榮不願說,我知道是你的意思,逼他無用,便不問了。」
嚴深聽到他的話後明顯鬆了口氣,他重新躺下身子,握住了對方拿著帕子的手,摩挲著於沉月的指尖,柔聲說道,「不是我想瞞你,我是怕做不好,想等些時日再和你說。」
「好,我等你。」於沉月點頭答應,嚴深的另一隻手緩緩撫上他的臉,剛才還有些迷離的雙眼,此時眼底一片柔情,「月兒,有你真好,我真不知是哪裡來的福氣,可以娶到你這樣好的人。」
「傻瓜。」對方大拇指的指腹輕揉著他的眼尾,於沉月笑著用臉頰蹭了蹭對方的掌心,燭火搖曳,眼前的人和八年前初次見面時一樣讓他心動不已,嚴深的心微顫著,一把摟過他纖細的腰肢,將人按在了自己的身上,「我愛你。」
「我也愛你。」於沉月將頭靠在嚴深的心口,聽著對方強而有力的心跳,二人一時無言,於沉月抬起頭,發現嚴深一直盯著他,他就像被什麼東西牽引著,順著對方的目光慢慢湊了上去,就在他們的雙唇就要觸碰的那刻,嚴深移開了自己的臉。
「差點忘了……」嚴深拍了兩下腦門,望著懷裡那張略帶疑惑的臉,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今晚喝的太多,在外面吐過一次,還是別親了,髒。」
都怪那個老混蛋,為老不尊,要不是有求於他,自己才不會陪他喝酒喝到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