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是什麼?」於沉月的雙唇都在顫抖,他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直到趙喆從懷裡拿出那個他無比熟悉的東西,遞到了他的手邊,「這是五殿下在懸崖邊上找到的,說是王爺的。」
「公子……」趙喆在交待完後便離開了,留下於沉月他們幾人留在院中,於沉月雙目無神地呆坐著,手上的香囊被他攥得面目全非,金珠想扶起對方,可於沉月搖搖頭,一個人失魂落魄地朝屋子裡走去,「你們都別跟著我……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來……」
關上屋門,似乎一切都安靜了。就像剛才發生的所有事,都不過是他的一場夢,夢醒了之後,他就會看見嚴深的臉,看見他坐在自己的身邊,伸手幫自己擦去額頭上的汗珠,關切地問他做了什麼噩夢,再壞心眼地親他兩下,哄他重新入睡。
「騙子……」於沉月冷眼看向手裡的物件,整個人看上去無比的平靜,可他微顫的雙手暴露了一切,他完全慌了神,甚至沒有注意腳下,就這樣輕易地被桌邊的椅子絆倒,整個人摔在地上,東西脫了手,就這樣掉落到了桌子的另一邊。
顧不上身體的疼痛,於沉月迅速地站起身,朝著香囊的方向走去,將地上的東西重新放在手心中細細擦拭,可擦著擦著,視線竟不知覺地模糊了,「騙子……你說過……你知道我的心意,有了我的香囊,你會平安回來的……」
那是他繡給嚴深的香囊,本該乾淨的布料上已經沾上了不知是誰的血,他努力想用手抹去血跡,可那暗紅色的血已經浸透了上面兩隻鵪鶉的臉,他想起那晚,嚴深抱著自己的模樣,想起他們之間的承諾——
「無斑者為鵪,另一隻則為鶉,寓意事事平安,我什麼都不盼,就希望你能平安歸來。」
「我知道你的心意,我一定會萬事小心,平安的回來。」
「騙子!嚴深你是騙子!」他無力地蜷縮在床角,渾身止不住的打顫,淚水就這樣打濕了香囊,和上面的血跡重疊交織在一起,他想忍住自己的聲音,不想外面的人聽見自己的哭泣,但怎麼也控制不住。
這三年來和嚴深相處的時光,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輕易忘記的烙印,「騙子……嚴深你騙我!你騙我……你混蛋!你是混蛋……你丟下我和孩子……我永遠都不要原諒你!」
不知哭了多久,於沉月頹廢地坐在原處,就這樣看著外面的天色越來越暗,屋內沒有點燈,他嗓子乾的厲害,雙眼哭得酸脹,剛才摔倒的疼痛似乎也被無限地放大,放大到連他的心口都開始泛起鑽心的疼痛,「阿深……好痛……月兒好痛……你在哪兒……」
無助地撫上左手的指環,那日的誓言他還歷歷在目,為何發誓的人就這樣不見了?於沉月閉上眼,兩行清淚再次無聲地滑落,是嚴深將他從泥沼中拽出,是他重新給了自己一切。
他自己曾經說過,嚴深把他慣壞了,他離不開對方,而嚴深也曾信誓旦旦地說過,他會陪著自己和孩子一輩子,永遠不會離開。
「阿深……你答應過我的……你別騙我……求你了……回來好不好……」
漆黑一片的屋內,安靜的得不到他想要的回應,於沉月低下頭,就這樣啜泣著,直到他再也撐不住,歪著頭昏睡過去。
作者有話說:
大家都知道跳崖是不會死的(*/?\*)
第95章 不悔
韓岐豐醒來的時候, 發現自己回到了沈容元的小屋,對了,他也中了刺客的迷藥, 直接暈了過去……屋裡燭光昏暗,床邊嬌小的身影背對著他,見他醒了, 才伸出小手輕輕在他臉上拍了兩下。
「你是……」他睜著疲乏的雙眼, 努力看清眼前的小傢伙, 許是他的目光太熱烈, 對方靦腆地縮回手,盯著自己翹起的腳尖回答道,「我叫團團, 叔叔你終於醒了, 爹爹好擔心你。」
「團團?」這就是他們的女兒,韓岐豐坐起身,用手揉了揉對方的發頂,誰知團團不高興地拍掉他的手, 生氣似的嘟起嘴,「不要, 頭髮會亂, 今天是團團自己扎得辮子, 不許叔叔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