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有失手的時候,只要人沒事就好,這點東西算什麼。」看著對方手上的傷口,嚴深立刻讓金珠進來收拾,順便從抽屜里拿出藥膏,因為於沉月有孕在身,一些成效快的藥不能使用,他們屋子裡便只留下了一些普通的,「還是擦點藥吧。」
於沉月盯著眼前稀鬆平常的藥膏,心中的不安竟覺得再次加劇,嚴深將塗上藥膏的手放到自己嘴邊,輕輕吹了吹,驅走了傷口帶來的疼痛,「睡吧,不然明日某人肯定還要賴床。」
「阿深……」他出言叫住了嚴深,一番思索後將剛拿來的書放回到他的懷中,「你拿錯了,不是下冊,是上冊。」
「上冊?我難道聽錯了?」他免不了有些遲疑,於沉月撒嬌似的讓他再去一趟,沒辦法他只能捏了兩下對方的臉頰,重新站起身來,現在孩子月份大了,開始出現頂胃的情況,於沉月的胃口變小,有時候吃兩口就飽,好不容易有些圓潤的臉,就這樣一點點地再次消了下去,「等我,我很快回來。」
見人離開,於沉月將手伸進床墊之下,在床板中有一個暗格,那裡面藏著一把匕首,是嚴深給他用來防身用的,可他現在身子笨拙,才剛抓住暗格里的東西,一道寒光就閃過他的面龐,耳邊傳來一陣陌生的聲音,「想活命的話就乖乖把手拿出來。」
聽著對方蹩腳的口音,於沉月心中似乎有了答案,他聽話地伸出手,沒有拿出匕首和對方硬碰硬,反而冷靜地問道,「你是誰?」
「你不必知道。」眼前的刺客穿著一襲黑衣,臉部用面具遮擋,看不出對方的真容,他將手裡的長劍往於沉月的脖子上靠近了兩分,目光兇狠地凝視著他,「側妃在哪裡?」
「果然,你是來找伊萊斯的。」於沉月坐在床邊,神色如常地摸著自己的肚子,「我想,你應該就是他口中那個……念念不忘的情人……」
刺客的手顫了兩下,不知是被他識破了身份,還是因為話中的那句念念不忘,「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只需要告訴我,伊萊斯他在哪裡?」
「伊萊斯他不想把事情鬧大,所以才選擇了聯姻,你現在這樣會打亂他的計劃。」嚴深的聲音在門後響起,只見他推門而入,沒有喊人,沒有叫嚷,一個人走到了於沉月的身邊,「本王已經遣走了院子裡的人,讓金珠獨自去叫伊萊斯過來,王妃現在懷著身孕,你若真的需要人質,本王來換他。」
「阿深……」於沉月看著嚴深擋在他的面前,用食指和無名指夾住劍身,將劍鋒指向了自己,「別對我的夫郎和孩子下手。」
伊萊斯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場景下和舒瓦爾重逢,就算看不到對方的臉,對方的身形、舉止,包括拿劍的姿勢,他都再熟悉不過了,更何況這個面具是他送給對方的!看著舒瓦爾舉著劍的手,伊萊斯忍不住衝上前朝著對方的胸口就是一拳,「你在幹什麼?你是瘋了嗎?放下你的劍!你這個蠢貨!」
「殿下,我……」舒瓦爾看著撲過來的人,聽話地將劍扔在了地上,嚴深一腳將地上的劍踢了出去,隨即抱著於沉月往旁邊挪了幾步,舒瓦爾摘下面具,不顧身邊的二人直接抱住了正在拳打腳踢的伊萊斯,「對不起殿下,我來晚了。」
「混蛋東西……」伊萊斯停止了自己的動作,他知道自己現在虛弱著,要是以前他非要再打兩下不可,眼前的人反正就是一身的蠻勁,再怎麼打也不會疼,「氣死我了,你是混蛋,我大哥也是混蛋,把我送來北麟……你知道……你知道我以為你死了,我有多傷心嗎……」
「對不起……我被關了起來,讓你為我擔心。」舒瓦爾的眼神柔和下來,伊萊斯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簡單地和他說了一番,對方這才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不應該這麼衝動選擇直接闖進王府,甚至還想要挾持王妃,「王爺,王妃,伊萊斯替舒瓦爾向你們賠不是,你們莫怪。」
剛才他們還在用嚴深聽不懂的話交流,突然變成熟悉的語言,讓他一時沒反應過來,倒是於沉月笑著表示沒事,還讓舒瓦爾先離開王府,明日他們再到外面一聚,這樣的態度讓舒瓦爾更愧疚了,單膝下跪朝著對方行了一個元昭國侍衛特有的禮後,才戀戀不捨地離開。
「伊萊斯,很晚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嚴深鬆開抱緊著於沉月的雙手,向面前的人說道,「明天我們一起去找他。」
屋內恢復了平靜,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嚴深從身上拿出於沉月說的書,將它隨意地扔在了床上,「為什麼騙我?萬一剛才的人真的是刺客,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