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二十五兩,這馬留在馬場,等同於我托你照顧,以後每年我給你十兩銀子,你要負責把馬養好,有任何閃失,這銀子可就沒有了。」嚴深向善榮使了使眼色,善榮從袖子裡拿出一錠銀子,「這五兩銀子是定金。」
老闆顫巍巍地接過銀子,放在手裡掂量一陣,確認無誤後塞進了自己的口袋,「公子您放心,皎皎是我親手養大的馬,我們這兒絕對不會虧待了它,只會比以前照顧得更好。」他們這邊剛達成交易,那邊於沉月就騎著馬回來了,皎皎走到嚴深面前,驕傲地把脖子一甩,嚴深看著它,心想這馬是買對了,他走到前頭,想摸摸皎皎的臉,可它好像還在氣頭上,絲毫不給嚴深面子,嚴深的手剛伸過來,它就把頭撇到一邊,順便動了動前蹄,一副要踢他的樣子。
老闆嚇得趕緊親自摸了摸皎皎的鬃毛,他可不希望剛剛到手的銀子就這樣沒了,萬一馬兒發瘋,踢到人可怎麼辦,嚴深卻沒有因為皎皎的動作而生氣,反而笑了起來,他往前又走了兩步,小聲地在皎皎的身邊說道,「好馬兒,我錯了,不該小看你,你讓我摸摸,一會兒我坐在後面,讓月兒帶著我,辛苦你再跑一段。」聽到他道歉,皎皎才把頭扭回來,嚴深順了幾下毛後上了馬,從後面抱住於沉月的腰,「我不善騎馬,比不過月兒,就勞煩月兒帶我跑幾圈。」
於沉月扭過頭,知道嚴深在想什麼,不過他對自己的騎術一向有信心,這會兒就讓對方好好看看,他一夾馬肚子,皎皎又狂奔起來,嚴深坐在後面,發現於沉月的本事相當高,馬奔得極快,但他的身形毫不晃蕩,手握著韁繩,雙眼注視前方,看著他眼裡的光,嚴深的雙手不由地勒緊了他的腰,皎皎性子烈,轉彎的時候蹄子都不減速,揚起的塵土被馬尾甩的飛起,跑了好幾圈,速度一點都沒有減慢,反而有越來越快的趨勢,於沉月心中有數,感覺到腰間的手又變緊了幾分,便拽了下繩子,這才放慢了馬的速度。
於沉月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揚,將一隻手覆在嚴深的手上拍了拍,就像之前無數次對方安慰自己一樣,「怎麼?你這是怕了?你可是遇到過老虎的人,還怕這個?」
嚴深把頭抵在於沉月的肩膀上,他承認確實小看了對方,雖然呂琳琅說過,月兒的騎術是極好的,但他今日才算是眼見為實,親身經歷了,他蹭了蹭對方的背,用一種於沉月絕對會心軟的語氣低聲說道,「是啊,月兒好厲害,剛剛可嚇著我了。」他們此時的位置離老闆有一段距離,四下無人,嚴深在於沉月的耳垂上親了一下,但想起剛剛對方這樣「嚇」自己,就覺得有些不夠,於是又悄悄添了兩個吻,「老實說,獵老虎的時候我也怕,但一想到月兒還在府里等我,我就什麼都不怕了。」
「你……盡在外人面前說這些,也不知你這些本事是從哪裡學來的。」要是他收不住嘴,被老闆聽到就不好了,天氣寒冷,於沉月跑了幾圈,吹了不少風,身上又出了些汗,嚴深心疼,怕他著涼受寒,不允許他再跑了,怕他不同意,還答應他以後經常陪著來騎馬。等回了地方,嚴深和老闆談了一陣,說是要他照顧好馬匹,老闆一一答應著,言語間還透著一股子高興和輕鬆勁兒。
老闆一路送他們上了馬車,於沉月不解地望向嚴深,嚴深這時候才和於沉月說清原委,於沉月不免吃驚,養馬是一筆不小的開支,更別提讓馬場去養,一年十兩是基礎,馬的壽命不似貓狗,活的更長些,若是老了,生病了,那花出去的銀子想來又要高了。
他知道,嚴深都是為了他,為了讓他高興,嚴深見於沉月不語,知道對方肯定在擔心這筆支出,語氣輕鬆地解釋可以在別的方面稍微削減下開支,省出一筆錢來養,自己之前不管家,這筆錢確實花的有點草率,但只要月兒高興,就值得。
木已成舟,加之自己私心想留下皎皎,於沉月想著,要是再怪他,豈不是辜負他對自己的一番好意,況且自己看過帳簿,王府里確實每個月都有不少於餘下來的銀子,省錢過日子倒也不必,想到這些,便不再糾結下去了。
宮裡,李昭儀又丟了一支玉釵,一早便命令眾人在宮中尋找,結果怎麼也找不到,李昭儀大發雷霆,將桌上的東西都摔在地方,碎片散落一地,不料北麟帝突然來此,看著宮殿內一片狼藉以及跪在地上顫抖著的宮人,眼裡露出失望的神色,「不過一支釵,你就如此動怒,朕記得你以前是個極溫順賢良的人,怎麼如今這般模樣?」
「皇上……」李昭儀腿一軟,跪在地上不知如何解釋,北麟帝在殿內走了一圈,看見臥房的枕頭下方小半個花朵形狀的釵頭,掀開一看,正是那支李昭儀苦苦尋找無果的玉釵。
「這是什麼?」他拿著釵走到李昭儀面前,當著她和宮人的面將釵摔在地上,接著背過身去,不再看癱坐在地上的李昭儀一眼,語氣冰冷,「若不是爍兒剛剛成親,朕一定要重重責罰你,你以為,之前在長街處罰宮女的事,陳貴妃幫你,你就可以當沒發生了是嗎?來人,李昭儀禁足三月,不允許任何人探視。」
第25章 夢魘
年關將至, 京城的街道上張燈結彩,呂琳琅今日帶著孩子出宮回府,想著既然好不容易出來一趟, 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去找於沉月聊聊天,於是剛出宮就讓馬車轉了個彎,拐去了前往淮王府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