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膽子不小,我問你,有沒有碰過祭天用的東西?」看著嚴涴琳青澀的面龐,嚴深伸手在她的額頭上彈了一下,「就是於太傅家裡搜出來的那些。」
「你說那些玉器?那倒沒有。」嚴涴琳揉了揉額頭,思索了一陣說道,「我好像記得翻找的時候,拿起過那個盒子,好輕。」
「輕?」
「嗯,現在想想,不像是裡面有東西的樣子。」嚴涴琳說完,放下了挽著嚴深的手,「果然,你來找我只是為了二嫂,不過我是在太傅之後進去的,我的話應該幫不上你什麼忙。」
「怎麼會呢。」嚴深知道嚴涴琳失落,他以前在孤兒院裡,最看不得那些弟弟妹妹露出這樣的表情,他扣住對方的肩膀,認真地承諾,說以後一定會盡到一個親哥哥的責任,不會讓她一個人在宮裡受任何委屈。
對方的話讓嚴涴琳很感動,她在宮裡這些年,早就懂得宮中的規矩,她沒有母親,養在貴妃身邊,雖然身邊的人都對她很好,但她明白,自己是女兒,沒用的公主會被送走,而她要做父皇身邊最有能力,最有本事的那個女兒,她看著嚴深,撇了撇嘴,還是忍不住抱了上去,兄妹二人無聲地擁抱著,嚴深在這裡,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血濃於水。
從宮裡出來,嚴深先去了於沉月最喜歡的那家點心鋪子,桂春坊的老闆看見他,親自走出櫃檯迎接,在這些日子裡嚴深已經和他熟悉了起來,畢竟每次來,他都會買不少東西回去,作為老主顧,自然要多聊幾句才是,老闆從身後的夥計那裡接過食盒,朝著嚴深笑了笑,「公子今日想買些什麼?正巧,剛剛做好一批荷花酥,要不要買幾個回去?」
「好,還拿一些紅豆糕和棗泥餅,都包起來。」嚴深毫不吝嗇地拿出銀子遞過去,老闆笑著接過,很快一盒包好的點心就送到了嚴深面前,「公子回去趁熱吃啊,冬天涼的快,一涼這味道就變差了。」嚴深笑著接過食盒,聽著後面排隊的人群里的叫嚷聲,隱約聽見什麼戲班要留在京城,而且要留好長一段時間,但他急著回去,沒怎麼聽清就離開了。
回了王府,於沉月剛剛睡醒,整個人懶懶地窩在被子裡,嚴深把食盒放在床頭柜上,那甜甜的糕點香味就這樣誘惑著床上的人,於沉月整個身子在被窩裡動了動,看了一眼食盒,隨即將眼神投向在一旁換衣服的嚴深。
「不急,等下我餵你。」嚴深褪去身上那套華服,今日去了射箭場又去了馬廄,難免弄髒,他換了另一件寬大舒適的外衣,沒有系上腰帶,仍由那衣服散著,他把手洗乾淨後放在炭火上烘乾,緊接著,接過金珠手中的盆,親自幫渾身散發著困意的於沉月洗漱乾淨。
「一大早你去哪兒了?」於沉月乖乖地靠著床,看著嚴深從旁邊食盒裡拿出一塊荷花酥遞到他的嘴邊,「先嘗嘗,剛剛做好的荷花酥。」
於沉月總覺得在床上吃東西不規矩,尤其是這種酥點,一邊吃肯定一邊往下掉碎屑,他特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去吃,結果咬了好幾口都沒吃到裡面的餡兒,嚴深一隻手喂,另一隻手放在下面接著掉落的碎渣,於沉月有些不好意思,嘴張的大了些,終於一口咬下去,裡面淡紫色的內餡顯露出來,濃郁的芋頭香氣混合著牛乳的奶香撲鼻而來。
嚴深第一次發現的時候有些驚訝,確實沒想到在這裡可以吃到原來世界中非常流行的芋泥餡,老闆將芋頭和紫薯混合起來,加上牛乳去調和,店鋪里沒有機器幫忙,都是夥計來做,做出來的肯定沒那麼細膩,吃起來有一點顆粒感,但於沉月很喜歡,所以嚴深每次去都會多買一些。
於沉月胃口比剛和嚴深見面時好了很多,一下子吃了三個,嚴深抹掉手上的碎渣,倒了杯溫水給他潤潤嗓子,「剛剛進宮,去查你父親的事。」
「可有什麼結果?」於沉月立刻坐直了身子,嚴深朝他露出一抹苦笑,「抱歉,暫時還沒有什麼方向,雖然知道四妹曾經進過寶庫,但到底是在於太傅之後,所以我想讓你寫一封信給於太傅,讓他講述一下當日之事。」
「好,我現在就寫。」於沉月說著就要下床,嚴深幫他穿好衣服和鞋襪,讓金珠取來了紙筆,於沉月很快寫好了信,和之前一樣,讓善榮送到莫府,「希望,爹爹可以想起一些有用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