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浮去過很多次冥界,也去過數次妖界,唯獨沒有去過魔界,傳聞魔界怨氣橫生,到處都是血河骨山,毒沼陰火,而六界中最嗜血殘忍,陰森恐怖的魔都生存於此,因其處於地下,日月不照,又被稱為無日之境。
雲浮被玄暉轄制著帶入魔界,原以為會看見黑霧翻滾,邪魔遍地的恐怖景象,然而進入魔界後,她才發現域內光景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幽暗,血色的天空中懸掛著一輪明黃的圓月,散發著溫柔的光暈,籠罩著魔界的每一個角落,為原本陰森可怖的魔域添了一絲溫情。
山巒洞穴中棲息的萬千魔物聞聲而動,得知魔尊玄暉自外界歸來,面目猙獰的夜叉、眼珠猩紅的蝙蝠、奇形怪狀的魔獸,還有……由人或仙墮落而成的魔,他們紛紛走出巢穴洞府,向玄暉俯首以示敬意,然後一雙雙或猩紅或幽綠的眸子赤裸裸地盯著玄暉手中的雲浮,露出了嗜血的光芒。
「是神仙。」
「魔尊帶了神仙回來!」
「神仙肉是什麼味道?吃了她一定大補……」
「不知魔尊吃了她後,能不能賜點湯給我們……」
饒是雲浮天不怕地不怕,看見周圍密密麻麻的魔物用餓極的神情虎視眈眈地盯著她時,還是感到一絲驚悚。
「呵……」玄暉提著雲浮的衣服後領,一刻不停地往魔界深處趕去,同時難得紆尊降貴地和她說話:「拜天界所賜,魔界中的魔已經餓了六百年,若是此時把你丟下去,你會連骨頭都不會剩。」
雲浮沒有開口,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她對玄暉的恐懼深入骨髓,自六百年前就根植在心中,曾經她也對與瓏淵有六分相似的二殿下有一絲好感,但也只是曾經。
玄暉大概是將唯一的愛意都留給了瑤殊,給予他人的,只有極度的殘忍和無情,這是雲浮親自領教過的。
更何況雲浮知道玄暉是在嚇唬她,在瓏淵趕來之前,玄暉不會拿她怎麼樣,至少不會要她的命。
要知道玄暉好好地和瓏淵打著架,突然就將她擄來魔界可不是吃飽了撐的,玄暉就算和瓏淵打到天荒地老也分不出勝負,乾脆就抓她做人質,用她逼迫瓏淵交出青玉蓮。
瓏淵心善,玄暉狡詐,他將兄長的性情摸得一清二楚,篤定瓏淵最終一定會妥協,但云浮不能讓玄暉得逞,在瓏淵來到魔界之前,她必須想法子自救。
雲浮正思索著對策,忽見兩人已經來到了一座宮殿前,縱然她心中早有準備,但在看見魔宮的時候還是愣了一下。
在這個日月不照,漆黑無光的不毛之地,出現了一輪明月還能猜到是瑤殊所為,但傳說中的魔宮,竟然和三十五重天上月神殿下居住的月寒宮一模一樣。
寒玉築成的瑤台玉闕宛如九天之上墜落的月輪,靜靜矗立在魔界的血色蒼穹之下,因為周遭黑暗的映襯,瑩潤無瑕的宮殿散發著柔和的螢光,白到近乎刺眼。
不過玄暉似乎並沒有讓雲浮進入月寒宮,哦不,魔宮的打算。
路上雲浮早就被玄暉封印了法力,此時他隨手將雲浮扔給宮門前黑甲執戟的魔兵:「將她關到魔獄中,等候傳召,」即將進殿的一刻,又留下一句,「別讓她死了。」
言外之意,只要不死,其他都無所謂。
「魔……魔神殿下!」
雲浮當然不能讓自己落入這般境地,在玄暉即將消失在宮門前時,雲浮極力克服心底的恐懼,狀著膽子叫住了玄暉:「懇請殿下……讓小仙見月神殿下一面。」
玄暉轉身,邪佞的眸子冷冷盯著雲浮,隔空一抓,將雲浮拖到面前,一隻手毫不留情地扼住她的脖頸:「別以為你是瓏淵的人本座便不敢殺你,敢打殊兒的主意,找死。」
「咳……」以戰功名震六界,威服九州的上仙雲浮,即使過了六百年,在玄暉面前仍然毫無招架之力,她在窒息的痛苦中艱難說道:「我……知道人魂附體的情狀……我、我能緩解月神之痛……」
玄暉的手鬆了一絲力道,卻依然沒有放過雲浮,他一寸寸審視著雲浮臉上的表情,辨別她話中真偽,雲浮接著道:「我曾被人魂附過身……我知道該怎麼做,若、若是我敢有絲毫異心,大不了魔神殿下……再……凌遲我一次……」
「啪」一聲,雲浮被摔到了地上,她捂著脖頸大口大口地喘氣,玄暉陰寒的聲音居高臨下地傳來:「若你敢有任何小動作,本座會讓你知道世間酷刑不止凌遲一種。」
雲浮牙關緊咬,生生克制住身體的顫抖,然後被玄暉帶到瑤殊的寢殿。
瑤殊的寢殿照樣與月寒宮寢殿的布置毫無二致,殿內穹頂高懸,以天河銀砂為底,綴滿星子般的夜明珠,光華流轉,熠熠生輝。地面鋪著天蠶絲織就的銀白絨毯,踏上去如行雲端,無聲無息,四壁懸掛著鵝黃的鮫綃紗幔,如煙鎖霧,若有似無,層層紗幔後是一張玉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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