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浮依言抓起一大把仙草直接塞進了天子緊咬的牙關,連聲催促道:「快吞下去!」
也顧不得自己的動作是否會加劇天子身上的痛意,不停地拍他的胸口幫他順氣,見天子被草噎了半天終於做了一個微弱的吞咽動作,雲浮才終於停手。
服下仙草沒有多久,天子的身體慢慢停止抽搐,呼吸漸漸平緩,明顯可見身上的痛楚減弱不少,他虛弱地睜開眼看了看瓏淵和雲浮,還沒說話,瓏淵一拂袖讓他陷入了昏睡。
雲浮這才問瓏淵:「方才怎麼回事?為何連神力都無法發揮作用?」
瓏淵沉聲道:「他體內的東西……」
雲浮想,不會真是詛咒吧,可是從未聽過使用太極印會有什麼詛咒,還是說曜天留下的什麼東西?
「……很可能是人魂。」
雲浮驚訝萬分,她忍不住確認:「……是人皇幼子的魂魄嗎?」
瓏淵頷首。
雲浮感到不可思議:「這怎麼可能?魂魄不是已經被我們……」
說到這她忽然頓住,猛地想起這魂魄早已四分五裂,七零八落,散落在人間的可能不止祠堂封印的那一個。
瓏淵道:「人魂對另一縷魂魄有所感知,所以才在體內作亂,否則根本無法察覺,因為它幾乎與活人的魂魄融為了一體。」
竟是與天子的魂魄融為了一體,難怪上次瓏淵第一次探查的時候什麼都沒有發現。
如此說來,前幾次正是因為驚動了封印在祠堂的魂魄,才導致天子忽然「詛咒」發作。
雲浮低頭看著昏睡過去的天子,為難道:「人魂既已附身在活人身體裡,陰陽鏡就不能用了。」
陰陽鏡有落魂和收魂之能,形單影隻的孤魂自然好辦,可若是附在活人身上,使用陰陽鏡只會將凡人的魂也吸走,到時候能不能將魂安然無恙地送還活人身體就不一定了,很可能因此害了一條性命。
瓏淵自然也明白其中關竅,道:「人魂附身在活人身上,要麼只能連活人的魂一起收回,要麼只能讓人魂自己離開這具肉身。」
然而兩人都心知肚明,後者幾乎是不可能的事,瓏淵探到人魂在天子體內時就明白,這所謂的詛咒,不是來自天庭,而是趙氏自己做的孽。
五百年前趙晉用太極印封印了三魂之中的人魂,而七魄之中很可能還有一魄趁機逃走,後來不只怎的又附身到了趙晉身上。
若是雲浮猜的不錯的話,這附身人體之內的一魄應該是七魄中的英魄,主感知,曉疼痛,所以每當天子利用太極印抽取人魂中的神力時,都會激起人魂瀕死前魂飛魄散的痛苦,並將這痛苦反應到附身之人身上。
上任天子死後,下任任天子都會繼承太極印,而被太極印封印的人魂是能感知到太極印的神力的,於是便憑藉本能附身到下一任天子身上,找到了下一個宿主,或許人魂自己都不知道附身了那麼多人,只是一直尋找跟隨太極印的主人,將這個所謂的「詛咒」一直延續下去罷了。
人活著,卻要反覆承受神魂撕裂之痛,這簡直是一種極其殘酷的折磨,趙奕說趙氏國祚綿延六百餘年,卻沒有一位天子能夠善終,原來根源盡出於此。
這就是因果報應嗎?
雲浮皺眉道:「可這太極印的封印已解,按理說天子現下已經不算太極印的主人,為何人魂還要附在天子身上?」
瓏淵原本半蹲在天子身旁,此時才緩緩起身,道:「魂魄虛弱且畏懼陽氣,所以才會不由自主地依附在活人身上以尋求庇護,二來可借活人之氣溫養自身,即使封印解除,它也不可能就此離開,除非天子駕崩。」
所以怎麼著都得讓人先死?
雲浮一時陷入兩難。
瓏淵又道:「還有一種方法,將陰陽鏡中的人魂放出來,同一人的人魂自有感應,會互相吸引,我們只需控制住外面的魂魄,便能以此為引,將天子體內的人魂強行抽離,」他說到這裡,略微停頓,「只是天子要遭一些罪了。」
他們先前僅僅是解除陰陽鏡的封印,放出其中一縷人魂,天子便痛得死去活來,渾身痙攣不止,若是要將與肉身早已融為一體的人魂生生剝離,如此虛弱的天子,也不知能不能承受得了。
雲浮有些遲疑:「我方才餵他吃了那麼多仙草,應該……可以撐住吧?」
瓏淵道:「得把天子喚醒,讓他護住自身的經脈,我們才能從旁引導。」
雲浮當即否定:「他不會同意的,天子寧願痛死也要保趙氏皇朝萬世千秋,怎麼可能會放人皇魂魄離開?」
瓏淵冷道:「如今已經由不得他了。」
雲浮恍然,是啊,祠堂封印都解了,太極印還在她手中,就算天子再反對也無濟於事。
雲浮拇指扣住中指,彈了一點仙氣沒入天子的額頭。
幾息之後,天子悠悠轉醒,他怔了好一會兒,意識才漸漸回籠,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儘管一身狼狽,卻依舊努力維持天子的尊嚴。=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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