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的財大氣粗雲浮是早就領教過的。
二人隨著玄天宗眾人一路進了山門,恰巧在門口碰見了玄天宗的另一行人,黑袍金繡,腰帶繡有徽記,身後幾個僕從抬著那塊從琳琅閣拍賣回來的靈石。
徐彥幾人連忙上前行禮:「大師兄,大師姐。」
這兩位應該就是玄天宗的內門弟子,待走近,雲浮才發現玄天宗的徽記有些眼熟,金色的腰帶上,竟是用黑線與銀線絞成一股繡了一個太陽,黑色的太陽,閃爍著幽暗的銀光,怎麼看怎麼詭異。
瓏淵也在盯著那個太陽徽記若有所思。
被稱作大師兄的男子儀表堂堂,俊逸非凡,一身黑金長袍被穿出了十二分的氣勢,一旁的女子也生得一副花容月貌,這玄天宗的人外貌品相倒是都不差。
大師兄問徐彥:「這兩位是?」
徐彥忙道:「是我們在城中結識的散修,兩位仙長皆為金丹修為。」
雲浮和瓏淵朝著兩人抱拳,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兩人眼中的驚異。
為首的男子先開口:「在下裴棲吟,是玄天宗掌門的首徒,這位是我的師妹徐凝衣,是掌門的獨女,不知二位仙長如何稱呼。」
雲浮道:「我姓林,」她想了半天,終於道,「名青。」
眾人目光集中在她綠色的裙衫上。
雲浮:「……」
眾人靜默了幾息,裴棲吟又問瓏淵:「那這位仙長……」
眼神又不約而同看向瓏淵的白衣。
雲浮還在想要給瓏淵謅個什麼名字好,瓏淵已經開口道:「林淵。」
還好不是林白,在場還幾人冷不丁冒出這個想法,同時鬆了口氣。
幾人很快就將雲浮和瓏淵引進玄天宗的正堂,玄天宗的掌門和長老親自接待。
再次互通姓名後,才得知玄天宗的掌門名叫徐嘯行,元嬰期修為,其他兩位長老和首徒裴棲吟皆是金丹修為。
徐嘯行觀年歲約有五十上下,頭髮烏黑,目光銳利,氣勢內斂,雖然在笑著,但隱隱有一股懾人的威壓,不虧是大禹唯二的元嬰期修士。
幾人分主次落座,徐掌門便問道:「聽說二位是從關外來,不知關外如今有仙門幾何,那裡的靈氣是否要比大禹充沛很多?」
這些問題雲浮一個也不知道,而這種場合她也不適宜再開口,於是看向瓏淵。
瓏淵從容道:「關外修行並不比大禹容易,仙門寥寥無幾。」
雲浮在一旁聽得直點頭,不虧是陛下,每一個問題都答了,但又好像什麼都沒答。
徐嘯行呵呵一笑,眼裡閃過寒芒:「那不知二位賣給琳琅閣的是何寶物,二位前腳剛出琳琅閣,琳琅閣的趙墨後腳就帶人進了皇宮。」
這個掌門好靈通的消息!
雲浮道:「一株采於崑崙山的仙草,其中的靈氣充沛,不過比起掌門的弟子購得的那顆靈石要遜色一些。」
「仙草?」
「對?」
「可否告知是在崑崙山的什麼地方?」
「崑崙山有千里之廣,其中萬仞千山,我們也不過偶然所得,就算是再回去也不一定能夠找到原來的位置。」
徐嘯行失望地嘆了口氣,聲音變得溫和:「二位仙長莫怪,只是如今修行艱難,可供修行的靈氣已經所剩無幾,我們仙門世家想要更上一層樓,就不會放過任何機會。」
雲浮不在意地笑:「無妨。」
瓏淵忽然開口:「敢問掌門,貴派可是信奉魔神?」
雲浮心猛地一跳,恍然大悟,終於明白方才的疑惑從何而來,玄暉的神劍湮日,其上的紋刻就是黑色的太陽,形狀扭曲詭異,而玄天宗腰帶上的太陽徽記,與湮日上的太陽十分相似!
然而玄暉不是在天界就是在魔界,凡間的人從何處看到湮日上的花紋的?
徐掌門眼中寒芒閃過:「閣下何出此言?」
一旁的幾個長老手不約而同地放在腰間的佩劍上,眼含殺意。
瓏淵視而不見,目光看向幾人腰間的徽記,聲音清泠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儀:「你腰間的太陽紋。」
徐掌門被瓏淵突如其來的氣勢一懾,心中沒有來的升起一股敬畏和臣服的感覺,隨即又心生警惕:「你們到底是何人?」
原以為除了他和幾個長老,不會有人知道這太陽徽記的含義,好在此時幾個弟子都被派出去了,廳堂內除了他和幾個長老就只剩下幾個奉茶的僕從,徐掌門有把握不會讓他們胡說。
瓏淵側頭瞥向徐掌門:「你只需要告訴我是,或不是?」
瓏淵很少在人前露出這般冰冷不容置疑的模樣,哪怕是上次面對眾仙的逼問,他都依然溫和從容。
可見此事有多嚴重。
難怪凡間唯二的元嬰修士其一就在玄天宗,且還是大禹勢力最大的宗門。
玄天宗,玄天宗……
原來如此。
若果玄暉真的瞞過天庭,在凡間培植了自己的勢力,那他究竟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