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看著那個焦黑的洞,抬手摸了摸,指腹上立馬留下了一層黑乎乎的髒污。
祁佑白的嗓音,就像深秋時節,幽深寂靜樹林中的泉水,叮咚叮咚地在石間流淌,很是好聽,可是用手一碰,卻冰冷徹骨。
他看著她,等她轉頭對上他的視線,才緩聲道:「秦雨姐,我們相處了這麼多年,或多或少,你應該對我有一定的了解吧。」
「你應該知道,我們這種在底層生存過的人,就像陰溝里的老鼠,哪怕是之後換上了新衣,涼薄的本性也是改不掉的。所以現在,趁我對你,還有最後一絲耐心的時候,趕快消失,好嗎?別讓我把給你的一切都拿走,那個時候,可就晚了。」
他的嗓音極淡,響在她耳邊若有似無,可是卻像一根冰冷尖銳的鋼絲,直往她心口裡鑽。
沒來由的,秦雨的手心一片滑膩,背後也冒出了冷汗,輕薄的衣衫貼在了後背,幸好,是他的視線盲區。
她強裝鎮定,從容一笑。
「你就不怕……你的夏夏發現你的真實面目嗎?其實畢業那時候,她只要再多問你一句,你就會知道那張照片的存在,可是她沒有。」秦雨裝模作樣地嘆口氣:「佑白啊,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她怎麼想的,盛夏寧願誤會你,也不想在這段感情裡面糾纏,你真的確定,她愛你嗎?」
「她愛不愛我,不勞你費心。」
祁佑白用了很大的力氣,才維持住表面和嗓音的平靜,他對上秦雨揶揄的眼神,實話實說:
「在她面前,我永遠只會展示自己最好的一面。」
秦雨「呵」了一聲,點點頭,釋懷地笑了。
她的眼角還有沒風乾的眼淚,她抬手隨意一抹,又恢復成了平日裡那個大方得體的名媛淑女。
「我們做個交易吧。」她說。
祁佑白用眼神示意,他願聞其詳。
秦雨繼續往下說道:「解除關係的協議,我會乖乖簽了的,盛夏心中,對我們倆個人的所有誤解,我也會幫你徹底消除,但是祁家給我的所有東西,我要全部帶走。」
她環顧四周,看著自己放在祁家的物品,就這樣被人隨隨便便收拾在了幾個箱子裡,不禁有些心酸,不過她當然不會泄露自己的情緒。
「你不介意借我點人手吧?這些名牌包包和珠寶首飾,我還想要呢,待會兒派人給我送到我那邊吧。我用過的東西,我猜你應該也很嫌棄,不如全都當垃圾一樣扔給我,可以嗎?」
祁佑白沒說話,他默認了。拍了拍手,房間門打開,從門外進來了三個保鏢。
有一位拿著協議和筆,跑過來遞給秦雨。
秦雨就這樣墊在掌心簽了,因為用力,筆尖還戳破了紙面,她扔給保鏢,背面留了一串她如今的住址,具體到門牌號……
房門大開,樓下的喧鬧聲,絲絲縷縷鑽入祁佑白的耳內,他朝窗外看去一眼,夜色猶如濃墨,卻被院子裡掛著的彩燈給稀釋,亮堂堂的。
祁佑白站在空蕩蕩的房間中央,他左手拿著一張照片,右手拇指放在打火機的按鈕上。
「硌嘣」一聲,照片著了。
火焰從照片底下一角,往上蔓延,越來越大。
直至整個畫面被燃盡,火焰快挨住他的手指,他才鬆了力道。
邊角料帶著最後一絲光亮,落到地板上,接著被人踩了一腳,碾了碾,光亮熄滅,只剩下了一堆灰燼。
窗外的彩燈和燈籠,發出暖色的光芒,從透明的玻璃窗中,向昏暗的室內映入了暖黃色的光線,拉長了祁佑白的身影,顯得他格外冷峻、頎長。
他沒開燈,就著這半明半昧的光線,走到矮櫃處,抽出了一張酒精濕巾,仔細地擦了擦自己的右臉。
秦雨沒和老太太告別,她直接帶著三個保鏢和她的行李,從後門走的。
路上碰見了幾位臉熟的客人,都在問她:「一會兒就要開宴了,這是忙著去哪兒啊?」
秦雨也不解釋,只笑笑,寥寥幾句客套話,讓客人今晚吃好喝好。
自從祁佑白和秦雨上了二樓,李嬸兒就一直在暗暗關注他們的動靜。
眼看秦雨小姐被二少爺趕走了,她緊趕慢趕,跑過去給老太太通風報信。
老太太還坐在大廳中央,陪前來祝壽的客人們拉家常。李嬸兒趁著眾人聊天停頓的空檔,悄悄附在老太太耳邊說了幾句什麼。=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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