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掛斷了。
耳機音筒里傳來「嘀嘀嘀」的聲音。
盛夏抓了抓頭髮,接下來的話堵在嗓子眼裡,她的肺都快要氣炸了,但眼前這個狀況只能無能狂怒,「真是的,這……這讓我把你弄到哪兒去啊?」
她皺著一張小臉,踹了地上這個神志不清的醉鬼一腳:「祁佑白,你交的都是些什麼損友啊真是的,把你扔垃圾桶里了你都不知道,唉……」
她嘆口氣,把自家的大門打開,先把客廳的燈開開,然後在手機上隨便找了附近一家酒店,訂了個房間。可是最頭疼的問題出現了,她要怎麼把他給運過去?
花了五分鐘,盛夏嘗試了N種方式,拽胳膊、扯衣服、摟腰……但很不幸的是,男人紋絲不動,站都站不起來。
平時看著他也高高瘦瘦的,怎麼會這麼重呢?
她頭疼,思索著要不要去找鄰居幫個忙,可鄰居萬一問起來,她該怎麼說呢?說是同事?誰會信啊,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如果再告訴她爸媽,那肯定少不了一輪盤問。
盛夏搖搖頭,心煩意亂地否決掉這個辦法,正在這時,微信消息又來了一條,是盛軍發來的一張照片,滿滿一大袋雪糕,拍攝背景,就是她家的樓棟門口!!!
完了完了完了!她的心臟立馬快速跳動起來,這下真的要完了,他們就要回來了!
盛夏緊張地手足無措,再也顧不得那麼多了,馬上做出決定。
先把祁佑白放倒,然後把人掉了一個方向,手伸到他的咯吱窩底下,拽著他就往家裡拖。
她咬緊牙關,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同時眼角餘光不斷地朝電梯門看去,就怕突然「叮」地一聲,那扇門忽然打開。
也許是危急關頭能使人爆發出驚人的潛力,用了不到半分鐘,她把人順利拖進家門裡,然後小心翼翼把他放到地板上,再從他身體上方跨過去,第一時間先把大門關上。
……
前後不過三分鐘的時間,電梯有了動靜。
盛軍提著一大袋雪糕,和盛父盛母在電梯內閒聊,六樓到了之後,他們走出電梯,一眼就看見了擺在家門口的牛肚粉和水果。
盛父奇怪道:「夏夏回來了?這孩子,東西也不說拿進家裡去。」
盛軍接話道:「就是,什麼壞習慣,看看被你們倆寵壞的好女兒。」
盛母在他身後,輕拍了一下盛軍的肩背,嗔怪道:「可能是你妹妹今天加班太累,一時忘了。」
門口的地毯也是歪的。盛軍小聲囁嚅了一聲:「哼,偏心」,然後用一隻腳,將地毯移回原位。
剛打開門,就見盛夏滿頭大汗,一臉心虛地小跑過來:「爸媽,哥,你們回來了?」
盛軍目光陰惻惻的:「你幹什麼壞事兒了盛夏?」
盛夏不動聲色,裝得無辜:「哪有?我不過是把東西放門口,忘記拿進來了。」她擦擦頭上的汗,裝作去找袋子裡的雪糕,「哇,有我愛吃的耶。」
盛軍幫她撐開袋子,讓她隨意挑,盛夏隨便拿了一根出來,甜甜地笑:「謝謝哥,我給你買了你喜歡吃的牛肚粉,快去吃吧,可能都快涼了你熱一下。哦,對,我還買了些水果,爸,媽,都是你們愛吃的,快嘗嘗這個山竹甜不甜。」
盛夏裝作若無其事地說著,實則心思全都飄進了臥室內。
「今天上班很累啊?看你額頭上的汗。」盛父從洗手間出來,給盛夏遞過一條毛巾。
「沒有,天氣太熱了,我提著東西走了一段兒路,累死了。」
盛母給她接了一杯水,心疼道:「下班晚了就打個車回來嘛,走什麼,要不然明天開始你開你哥那輛車?」
「媽,你眼裡還有你親兒子嗎?」盛軍抗議。
盛夏擺擺手:「不用,讓哥哥開吧,我今天是去小吃街逛了一圈,又走了好遠才這麼累。」她咕嘟咕嘟,一口氣幹完一杯水,然後一抹嘴角,把杯子遞給盛母。
「媽,我趕緊沖個澡睡了啊,你們也快休息吧,很晚了。」
說罷,盛夏三步並作兩步,回了房間。
盛軍看著她急匆匆消失的背影,奇怪道:「爸,媽,你們說盛夏今天是怎麼了?總感覺怪怪的……」
居然還甜甜的叫他哥哥唉?
有句老話怎麼說來著?事出反常必有妖。
盛夏關上房門,拍著自己胸口深呼吸,可怕可怕,就差那麼一點,就撞上他們了!
她目光下移。
祁佑白還死死昏睡著,他躺在地上,死狗一般昏迷不醒,頭髮衣服被折騰的全亂了,不知道的,還以為被誰蹂躪過。
盛夏在心底暗罵韓卓一句,擼起袖子,認命地將他轉移到床上去,這樣萬一誰進來了,還能用被子遮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