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小兒科。
盛夏沒當回事,依然按部就班地跟其他同事去前廳參觀。
她否決了在客房樓必經的那條玻璃連廊上辦展的想法,李茂問起來,說:「為什麼呀盛姐?這條連廊很多客人都誇讚過很美,背後就是開的正盛的紫風鈴,多浪漫啊,而且這是我們酒店人流量最大的地方。」
盛夏說:「雖然花很美,但是與『廢鐵系列』的風格難免相差太大,我還是比較贊同你們部門張姐的想法,大廳那邊不是有個空置的地方,叫什麼來著?」
「廢品閣。」一個盛夏叫不出名字來的設計部員工提示道。
「哦對,廢品閣。」
廢品閣,就是一間堆滿雜物的閒置房間,空間很大,在大廳最隱秘的那個角落,裡面扔的都是酒店不要了的舊報紙、廢棄紙盒等等,每當有收這些東西賣錢的老人來索要,酒店都會大方地送給他們。君禮的員工們,私下給這個地方起了「廢品閣」這樣一個高大上的名字。
郭志飛一聽盛夏這個決定,就趕緊跑去給王柔嘉通風報信去了。
盛夏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身後的馮建宇還在問:「盛姐,真的要在這裡辦展?客人們找都找不見這個地方。」
「對啊」,盛夏故意大聲說道:「不然『廢鐵系列』擺哪兒都與酒店格格不入,我看廢品閣就蠻好的,到時候把裡面一收拾,空間又很大,不至於把展品擺的擁擠,顯得地方侷促。」
王柔嘉聽了郭志飛傳回來的消息,此刻正在辦公室里發瘋,她揚手把手中的雜誌摔在地上,不悅道:「珍寶那個女人這是和張姐聯起手來對付我呢?在堆破爛的地方辦展?展品也是一堆破銅爛鐵?可真有她們倆的!」
郭志飛被她發火的樣子嚇了一跳,他拍拍胸口,站在辦公桌前,彎著腰安慰王柔嘉:「王總,您先別急,我就不信那個女人真的敢這樣做,她擺了一堆破銅爛鐵出來,珍寶公司的上層能放過她?」
王柔嘉一聽這話火氣更大了,站起來拍著桌子對郭志飛劈頭蓋臉一頓罵:「她一個小策展人,活動搞砸了大不了辭職,我呢?你腦子是不是進水了?我是君禮設計部的部門經理,這個展覽如果鬧了這麼大一個笑話,你覺得我的臉往哪兒擱?我這個位置還能保的住?」
「是是是,王總考慮的是,可是我覺得盛策展人看起來不像是衝動的人,不會為了私人恩怨就搞砸珍寶的招牌,她現在可能跟您玩兒的就是心理戰。」
「她都把策劃案前面的展品統統刪了,我親眼看到的這還能有假?是不是非得等君禮真的開展了,到時候高層一參觀,看到一堆破爛,咱們才要臨時想其他辦法?」
郭志飛低著腦袋不敢說話了。
王柔嘉長長出了一口氣,她重新坐回辦公椅上,翹著二郎腿,雙手抱胸轉動椅子,嗤笑道:「張姐啊,我們的前部門經理,這次可真是抓住機會擺了我一道,她巴不得我跟珍寶那個女人斗得兩敗俱傷呢。」
「不行,」王柔嘉越想越沉不住氣,她站起來,說道:「我絕對不能讓張月芬漁翁得利!」
酒店大廳。
盛夏與一行人來到了大堂吧,這裡是客人的休閒場所,等房的住客可以來這邊稍作歇息,談事情的客人也能在這邊閒聊喝茶。
張姐帶著盛夏來堂吧這邊的展櫃參觀,她講解道:「這些都是其他合作方擺在君禮的藝術品,有琺瑯彩瓷、刺繡畫作、陶泥娃娃……」
盛夏看著這些精美的傳統藝術品,好奇地問道:「怎麼每樣只擺了一兩件?」
張姐是個很溫柔的中年女性,盤著發,穿著職業裝,說話溫聲細語。
「盛策展人不知道嗎?想要跟君禮合作的公司實在是太多了。一般情況下,君禮提供給每位合作方的展品位置都是非常有限的。」
盛夏一愣,她還真不知道這件事情。
張姐笑笑,假裝沒看出盛夏此刻的走神。
正想去其它地方轉轉時,君禮的一位大領導過來了,身後跟了七八個人,其中有一個,盛夏非常眼熟。
「韓董,您今日怎麼有空過來?」張姐微笑著迎上去問好。
這位被張姐稱呼為韓董的人,年紀大概在六十歲左右,頭髮已夾雜著白霜,但身材卻保持的很好,氣質儒雅、風度翩翩。
盛夏從二人的交談中聽到,原來張姐剛生完孩子不久,月子還沒坐完,今天就回來酒店上班了。
「反正我在家裡坐著也無聊嘛,人都快悶出病了。」她聽到張姐這樣說道。
韓董問:「孩子很可愛,是男兒還是女孩兒啊?」
說起孩子,張姐臉上的笑意更溫柔了:「女孩兒。」
韓董笑著連道了三聲好,說女孩兒好啊,乖巧懂事又聽話。
二人又聊了一兩句,張姐轉身看她,朝她招招手將她介紹給韓董。
「咱們酒店過段時間不是要辦一場大型唐鐵展覽嗎?這位就是這次展覽會的主要策展人,盛夏,珍寶公司非常專業的一個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