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幾人對視一眼,這時,祁總的助理小汪敲響了茶水室的門。
祁佑白移開臉前的文件,嗓音淡淡道:「進」。
幾人心裡一松,還來不及感謝這個打破奇怪氛圍的汪助,就看到他站在門口,表情怪異地跟祁總示意外面有情況。
祁佑白愣了愣,站起來,下意識地看向總裁辦的門口。
盛夏走路都帶風,小臉黑著跨出門檻,抬眼就對上了祁佑白的視線。
她站在原地停頓片刻,然後舉起右手給裡面的人豎了根中指,狠狠睨他一眼,拿著文件揚長而去……
小汪助理和三名經理都驚呆了,馬上轉移目光去看祁佑白的臉色。
他們今天真是活膩了,自家總裁大庭廣眾之下,被人給下了面子,這事居然還被他們給撞見了。他們偷看一眼,又趕緊低下腦袋,聽到一聲「你們先回去吧」的命令,心中不禁欣喜萬分,總裁現在心情不好,他們幾人還是先走為妙。
祁佑白倒不覺得窘迫和丟臉,此時的他,滿腦子想的都是盛夏。
茶水室的大門開著,很快,裡面的人就全都走光了,只有小汪還停在原地,看著總裁落寞的背影不敢多說什麼,他很想安慰幾句,但是很明顯,總裁現下不需要他的安慰,或者說安慰也無濟於事。
祁佑白呆呆地站在沙發前,透過玻璃牆,看著前方盛夏離開的方向。
她離開的時候還是那麼的決絕、果斷,又不念舊情,絲毫不給他解釋的機會,想當然地把他想像成用心險惡的人,一如當初那個把他拋下的夏天。
五年前,他們大四,正逢畢業季,這是他們戀愛的第三年。
祁佑白承認,他們的開始,完全是個偶然,盛夏對他表白的時候,他其實並沒有多喜歡她,在他心裡,這不過就是一個長得漂亮又愛笑的普通姑娘,他自從成為祁家的繼承人之後,不知道遇見過多少這類的女生,她並不是最特別的一個。
可是,這個想法,早在輕鬆又舒適的這段關係中,漸漸被他淡忘,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和盛夏分開,也從來不覺得盛夏會離開他,她在他心裡慢慢占據了很重要的位置。
他本來計劃著,畢業之後就和盛夏求婚的,就算祁家人不同意,他也自有辦法,誰讓祁家夫人的獨苗兒子,已經成了躺在醫院裡昏迷不醒的植物人?
他計劃好了一切,唯獨沒有料到,那個看見她總是笑意盈盈的姑娘,會狠心跟他分手,甚至都沒有一個正當理由。
就在畢業前夕,韓卓和徐賀軒帶著秦雨來找他吃飯,就在這一晚,祁佑白趁著女生們去洗手間的功夫,跟兩個兄弟透露了他準備的求婚計劃。那晚他是真的開心,從來不喝酒的他,第一次喝的上頭,韓卓和徐賀軒也邊喝邊哭,一會兒講講從前,一會兒說說以後。
他們兩個真心為他開心,也跟他道歉,他們總以為祁佑白對盛夏只是玩玩,以前難免私下有不尊重的地方,都以為秦雨才是准嫂子呢。
那個時候,祁佑白已經有些醉了,根本沒聽清這些話,徐賀軒也及時攔住了大嘴巴的韓卓,他心想,有些事情讓祁佑白知道了,不得削他們啊,雖說也沒多嚴重的事情,也就是他們兩個開祁佑白和秦雨玩笑的時候,被盛夏聽見了而已。
可是好事在即,既然盛夏這姑娘心胸寬廣沒和他們計較,那麼就讓這件事情隨風而散吧。
卻不料,幾天過後,倆個人分了手。
韓卓和徐賀軒一聽就知道事情壞了,已經從A市飛到國外的他們,一天沒歇,訂了晚上的航班頂著兩個大熊貓眼回到A市,跟祁佑白旁敲側擊分手原因。
祁佑白說,盛夏沒說理由,甚至都沒當面跟他提分手,只是畢業典禮結束之後,給他發了一條簡訊,人就消失了。
他專門去她家找過她,整夜整夜熬過三宿,等來的卻是鄰居輕飄飄的一句:她已經搬家了,小伙子,別等了,去她新家找她吧。
可是她新家在哪兒呢?
鄰居不知道,他更不知道。
那個時候,祁佑白才反應過來,哦,原來,他是被她拋棄的那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