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寧願他暴露本性。
有心:[知道了。]
十號回西城那天,她直接從機場去民政局。氣溫確如周稟山所說,下降的很厲害。
她穿了一件褐色的夾克風皮衣,細腿牛仔褲,厚底馬丁靴,裡面的短內搭露一截白皙的腰,一下計程車,就有種被吹的透心涼的感覺。
周稟山看到她的打扮裝束,眉心微蹙,但設麼都沒說的移開眼。
林幼辛下車時也打量了他,他瘦了些,頭髮也理的更短,黑色的衝鋒衣和雙肩包,運動鞋,好似一副隨時要去遠足的樣子。
快兩三個月沒見,一時間兩人都有些生疏。
「怎麼穿這麼少。」周稟山率先打破沉默。
林幼辛察覺他聲音異常,悶悶啞啞的,「你感冒了?」
周稟山垂眼,低聲:「降溫引起的,不礙事。」
說著像忽然意識到什麼,又立刻補充一句:「不是故意感冒的。」
林幼辛瞬間啞然,一顆心像被一隻無情的手攥住,攥到酸澀發疼。
「...進去吧。」
她快速吸氣,繞過他走進去。
這幾年離婚率飆升,結婚排隊的人少,離婚排隊等叫號的卻很多,他們兩人在民政局的塑膠椅子上等了快半小時,工作人員才叫到他們的號碼。
按流程要先調解,調解失敗才走下一步。
工*作人員看著他們的結婚證,一臉惋惜:「去年十二月六號登記結婚,這再過兩個月就要一年了,這還是磨合期呢。你看你們各方面都這麼登對,回去好好溝通溝通,年輕小夫妻剛結婚有矛盾很正常的,犯不上一著急就離婚。再冷靜冷靜?」
林幼辛對這種情況應對無能,看了眼旁邊的周稟山,他意會,接過接力棒,開始和工作人員一問一答。
而在這個過程中,周稟山的不為所動和意志堅定,一度讓她懷疑,他可能早就想和她離婚了。
他看起來沒有絲毫留戀。
拿著離婚證出來的時候,剛過十二點。
正午的日頭照在身上,他們卻誰都沒有暖融融的感覺。
林幼辛將離婚證放進包里,看了眼時間。
她得去機場了,下午兩點的飛機回京北,晚上還有演出。
「你....」
她無意識的發出一個單音節。
周稟山側首看她,眼眸落寞清淡:「什麼?」
林幼辛視線躲避:「你接下來去哪?回家嗎?」
「先隨便走走。」
「哦。」
最開始提出離婚的時候,她以為自己會解脫的,可現在真的離了,她好像也沒有格外輕鬆的感覺。
無非是從背著一座山,到飄在一片海。
沒有哪種感覺是好受的。
「要去機場了?」他問。
「嗯,晚上有演出。」
周稟山點點頭,拿起手機:「我幫你叫車。」
林幼辛張了張嘴,心想婚都離了,人家確實沒有送前妻去機場的義務。
即便再紳士,也紳士不到她頭上了。
她微微扯唇:「不用了,我自己打車,不勞動你了。」
周稟山站在她旁邊,身形微僵,卻不敢再勉強什麼,只好將手機上的訂單撤銷。
他的強求逼走了她,如今的他已經什麼資格都沒有了。
「好,那你自己來吧。」
林幼辛叫的車很快就來,車一到,她徑直摔門上車,始終沒看他一眼。
周稟山視線落在她拉開車門的手腕上,那上面空無一物。
她沒有看到那份禮物,還是,看了也不想戴?
不過他猜,後者的概率應該更大些。
計程車消失在拐角處很久,他才從無聲的劇痛中回神。
伸手從路邊攔下一輛計程車,地址報去高鐵站。
一切都結束了。
幼辛已經有了新的生活,新的愛人。
他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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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的事情在一周後通知兩家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