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有錢才知道哪裡貴啊。」
徐澄寧與他假笑一番,心裡還氣他爽約的事,有這種機會肯定是要宰一頓的。
蘇青河看她一臉傲嬌模樣,好笑出聲。
雖然嘴上說她資本家的大小姐慣會扒皮,實則叫助理拎來一個手提袋。
「給你的,徐大編劇。」
「什麼啊。」
「品牌方送的包,我那兒太多了,順手給你拿一個。」
徐澄寧看了眼一邊的林幼辛,表情有點不自在:「幹嘛給我。」
「想給就給了,拿著。」
林幼辛有點不明所以,但很快意識到自己不合適再在這裡待下去,隨便找了個藉口,說要出去透透氣。
上台前的劇院連廊,不少工作人員忙到腳下生風,來回穿梭,她躲著人,遁去較為隱蔽的一面牆後。
窗戶推開,是京北華喬大劇院後院種植的海棠花,粉釅釅的開了一樹,在有些的紅牆劇院裡,像隔世的美人。
來劇院看戲的人同樣有錢有閒,心情愉悅,而她這時候卻很煞風景的想,要是能抽菸就好了。
但這時候去買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篤篤」兩聲。
耳邊傳來一道硬紙殼磕在大理石窗沿上的聲音。
林幼辛猝不及防的回頭。
竟然是梁霄樹。
他穿了件簡單的oversize黑T和牛仔褲,手裡拿著一盒煙,示意她接過。
「.....你怎麼來了。」
「給蘇青河捧場,不是奔你來的。」
「哦。」
上次聚餐,似乎真的就是給他踐行,他們私下並沒有說什麼話。
唯一的一句,是梁霄樹來道謝。
「婁老師那裡,謝謝,但也抱歉,你當我不識好歹吧,我還是接受不了。」
一段時間沒見,梁霄樹似乎冷靜了不少,言辭不再激烈,甚至稱得上平和,但骨子裡的傲氣還是磨滅不了,言之鑿鑿說婁苔那邊的橄欖枝他不接受。
他的脾氣林幼辛一貫知道,也沒再多說,只舉起酒杯與他碰了一下:「好,那就祝你前程似錦了。」
碰一下,過往的青蔥歲月全部煙消雲散。
梁霄樹看著酒杯里晃蕩的香檳,仰頭一飲而盡,什麼都沒說,轉身走了。
當時散場散的很潦草,梁霄樹還有其他的安排,他們連再見都沒說就散了。
如今隔一個月再見,林幼辛看著他手裡的煙盒猶豫幾分,緩慢接過。
「沒有打火機?」
梁霄樹看她一眼,從口袋裡拿出一支銀色金屬方形打火機,理論上她那裡應該有支同款。
林幼辛神情沒有絲毫變化,接過,點燃。
她很克制的抽了小半支,剩下的碾滅,丟進垃圾桶。
「我要上台了。」
「嗯,加油。」
再沒有多餘的話,林幼辛提著裙擺回到後台。
梁霄樹則站在她之前的那扇窗戶後,望著一樹海棠花,久久未動。
蘇青河給的票在一排中間,梁霄樹在開場前三分鐘,和經紀人走特殊通道進場。
京北華喬劇場的座位是自上而下的斜坡樣式,一樓觀景區一分為二,前十五排和十六排中間有一條方便橫穿和拍攝的通道,也方便演員在演出中間下來互動。
他之前演出,就總喜歡在這種中間通道和觀眾互動。
梁霄樹心中感慨,帶著口罩從中間穿過,經過十六排最右邊時不經意一瞥,腳步微頓。
倒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
對視之間,一坐一站,沒有誰神色有任何變化。
正所謂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即便周稟山帶著一隻藍色的醫用口罩,遮住半張臉,梁霄樹還是能一眼認出他。
那股平靜到死寂,淡然卻傲慢的氣質,也只有那個男人有了。
但除了這些,他這次看到他,在某個瞬間竟然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好像在哪裡見過?
身側的經紀人拍他一下:「看什麼呢?小心叫人認出來,快去座位上。」
梁霄樹又回頭看了周稟山一眼。
所有燈光暗下來,旁白報幕,蘇青河飾演的道士先出場,一長段念白里,梁霄樹越聽越沒意思,台詞太差了。
他拿出手機,翻《幼狐仙》的官博,百無聊賴的滑過幾張上次演出的合照,忽然腦中白光一閃,抓住了那股熟悉感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