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上天忽然的垂憐,特意為他打造了一場圓夢幻境,期限不明,讓他受寵若驚又惴惴不安。
方向盤上的右手忽然被抓住,拿下來,包裹於她的掌心。
周稟山如夢初醒般看過去。
林幼辛也有點後知後覺的羞赧。
怎麼說也是表白,不害羞是假的。只不過比起周稟山來講,她沒有的那麼內耗,此刻內心反而被一種極其輕快的情緒所充盈。
「說話呀,又呆了?」
她眼中亮晶晶的,唇邊含笑,好像一點都不清楚自己剛才所作所為造成的殺傷力。
「幼辛,我可能還有點恍惚,覺得不真實....」
話沒有說完,手背上挨住一片溫熱,他心裡重重一跳,未及反應,她已經撐起身體,從副駕探過去,在他右臉上親了一下,發出清脆的「啵」的一聲。
「現在有實感了嗎?」她問。
周稟山凝住她,眸色涌動,正準備說些什麼,林幼辛直接攥住他的襯衫領口,拽過來,咬住他的唇。
舌尖挑開齒關,勾住他的,濕軟滑嫩,帶著些微椰汁清補涼的味道。
熟悉的身體記憶被喚起,周稟山只停頓一瞬,遂即立刻反扣她後頸,重重哺入,同時抱她跨過中間排擋,將她的身體緊緊摟在懷中。
沒有比身體接觸更直接的確證方式,觸摸、絞纏,嘖嘖水聲,在瀕臨崩潰的五感調動下,心臟都在發酸發脹。
這怎麼會不是真實的?
車子遮蔽在一大片棕櫚樹樹影下,房間裡燈光點點,他們在暗夜裡互相掠奪氧氣,像在沙漠趕路之人終於找到水源,吻的渴求又熱切。
不知過了多久,隱約聽見誰家的小孩忽然大喊一句「那裡有人」,吻的難捨難分的兩人同時僵住,林幼辛嚶嚀一聲,迅速低頭埋入他的頸窩。
濕熱的呼吸在頸窩裡不均勻的喘息,還有挨上來的發燙的臉頰,周稟山滯著眼微微仰頭,呼吸錯亂,心跳猶在擂鼓,伸手將她在懷裡擋嚴按緊。
林幼辛能夠感覺到他們都有一點顫抖,像情到深處、情難自禁。
最後一家人在沙灘邊緣和別墅區之間的小道穿過,小孩的聲音由近及遠,交織的兩道呼吸也在安全安靜的空間裡逐漸平。
「....以後敞篷車要全部被我拉進黑名單。」
等人徹底走遠,孩子氣的話自頸窩裡悶聲出來。
周稟山忍不住笑,低頭看她。
月色下,她臉頰上的紅並不能看真切,只有一雙眼睛亮汪汪的,有點潮意。
他忍不住去親她的眼睛、鼻尖:「你怎麼能這麼可愛。」
「唔....你第一天才發現?」
「第一天見你就發現了,現在是每天都有新發現。」
「...花言巧語。」
「不是,是實話實說。」
林幼辛趴在他胸口,玩他的襯衫扣子,「那我...前幾天生氣也可愛?」
「嗯,我心裡你時刻可愛,沒有區別。」
「哼,可愛也沒見你怎麼來找我,每天只會眼巴巴的盯著我看,微信上發對不起,讓我心軟。」
周稟山無奈一笑:「我沒有立場,因為確實做錯了,換做是誰都該生氣,如果不理我能讓你消氣,我沒關係。但我確實控制不住不去看你,哪怕你就在我眼前,我都會想你。」
或許是習慣了他這幅冰山麵皮下的熱切,她呼吸顫抖一息,隨後沉默。
「所以你為什麼謊稱生病?從西城就開始裝了吧。」
「...是。」
「理由。」
周稟山低頭看她,眼中似有痛色,「現在不說行嗎?你可以當我全然卑劣,我以後會改的。」
不知道為什麼,林幼辛對他脫口而出的誇獎和讚美從來沒有懷疑過。
他說他喜歡她,她便沒有懷疑裡面是否參雜假意,他說她漂亮可愛,她也不會覺得是恭維,只覺得是發自真心。
她對他總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和信任感。
而當他說自己全然卑劣,她也沒有恐懼或退縮的念頭,只直覺他有點可憐。
他甚至不敢讓她「審判」,直接便將自己定罪。
林幼辛靜靜看他幾秒,在他臉上看到強裝的冷靜後:「好,我不問了。但你不能有下一次,不然我真的會生氣。」*
周稟山滯住的呼吸緩緩復原,眼中逐漸漫上難以置信的欣喜之色:「幼辛.....」
她對他的包容,真的會讓他得寸進尺。
林幼辛知道他此刻什麼心情,她沒說話,只是重新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