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幻覺,也不是噩夢。
確實有一條手臂橫搭在她的腰間,包裹在黑色絲綢材質的睡衣中,下垂的手掌里還松垮的握著她一隻手腕。
昨晚的事情她多少還記得一些,譬如周稟山抱她上樓,給她餵水。
想起餵水。
一些零散且羞恥的對話冷不丁的冒出來。
她面紅耳赤的僵了幾秒,腦子裡一陣嗡鳴,她幾乎不敢相信那竟然是周稟山說出來的話,更不敢相信她竟然回應了!
「還渴不渴?還要不要?」
「渴,要。」
「那你嘴再張大一點,我送的深一點,好不好。」
「好。」
「......」
閉了閉眼,一陣羞恥與潮熱漫上臉頰,同時交織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怒。
她並不排斥和周稟山接吻,她甚至很喜歡。但她討厭在她意識不清醒情況下的誘吻。
沒有經過同意的親密和欺負人有什麼區別!
心中頓生如躺針氈之感,熱的不得了,她飛速將腰上手臂一移,掀被子跳下床。
周稟山依舊按常年形成的生物鐘醒來。
早上七點,他慣例去看身邊的床鋪,卻意料之外看見掀起一半的被角,人早已不見。
她今天起這麼早?
他頓了頓,如往常一般去洗漱,只是稍稍加快速度。
下了樓,林幼辛果然已經在吃早餐。
她今天穿了條墨綠色的印花吊帶裙,外面套寬鬆的椰咖色針織衫,長發用一支簪子別著,很慵懶隨性的打扮,一看就能猜到她是搞藝術的。
周稟山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一如既往的黑色,以往並不覺得那裡不對,可今天看似乎有些過分沉悶了。
「稟山,起床了啊。」
林介平最先看見他,笑著將手裡的書放下。
「起了,爺爺。」
聽見聲音,林幼辛拿咖啡的動作一頓。
「昨晚睡的好嗎?第一次來這裡住,不知道你習不習慣。」
「睡的很好,多謝您關心。」周稟山走到她右邊,拉開椅子,落座。
旁邊的人在吃一塊南瓜撻,見狀往左挪了挪,很不想靠近的樣子。
周稟山落座的動作微頓,側首看她一眼,不知自己又怎麼惹到她。
「睡的好就好,沒事叫幼辛帶你出去轉轉,迦南附近的風景還是不錯的。」
「好。」
周稟山接過隋姨遞來的粥品,餘光再次瞥過去。
某人對投來的殷殷視線不為所動,一臉平靜的目視前方,時不時逗逗對面由保姆餵飯的豆苗兒,連眼風都不甩給他一下。
周稟山略微皺眉,沉默喝粥,暫將她的情緒疑案仔細留存。
吃過早餐,周稟山上樓回復一個急電,林幼辛打算補個回籠覺,林介平忽然出聲叫住她。
「今天元旦,你也給黎青那邊去個電話,問候一聲。不管怎麼說,那也是你母親,該維繫的感情要維繫。」
老爺子坐在沙發上捧著一本相冊來看,聲音並不高,語氣中隱見釋然。
人越老越容易對以往的事情釋懷。
林介平想起從前兒子在世時,逢年過節時黎青總是第一個到迦南陪他,還帶著被她打扮的像小公主一樣幼辛,母女倆穿著親子裝,別提多喜人。
當年誰都羨慕林幼辛,有一位溫柔美麗的母親和英俊朗逸的父親。
如今十六年過去了,有再大的恩怨也該過去了。
「有什麼好問的,她不缺我這個女兒。」
林幼辛攥了攥拳,視線從那相冊上移開,神色微冷。
她覺得林介平有些糊塗了。
哪年問候不都是一片兵荒馬亂嗎?
黎青在澳城的婆家也是大家族,對傳統節日比較講究,她是長媳,家裡家外許多事情都要她來操持,每逢節假日總不得閒。
黎青在那個家庭里充當著妻子、母親、兒媳乃至管家的多重角色,心裡哪還會記得她這個女兒。
「那也要問。終究是她生了你,把你帶到這個世界上來,你得感恩。圓圓,去吧,打個電話問候兩句,又不會少塊肉,就當是為了爺爺。」
林介平很堅持,甚至已經到了執拗的程度。她不懂爺爺以德報怨那一套,但她也不願意老人操心,只能點頭,「知道了,我一會兒就打。」
和黎青通話每次都是磕絆居多,不是這個喊她,就是哪個喊她,她也沒報什麼希望,靠在別墅二樓連廊撥了個電話。
一直等到所有等待音都結束,黎青也沒有接電話。
她意料之中的自嘲一笑,握著手機在原地吹了兩分鐘的冷風,返回房間。=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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