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幼辛滿意微笑。
曲靜潼馬上要在心梗的邊緣,氣的著將自己閨女搶回來,順便在林幼辛胳膊上擰一卷子*。
「嘶!好疼!」
林幼辛疼的腳下一個趔趄,差點一屁股坐沙發上,多虧被身後的周稟山扶了一把。
「沒事吧。」
她今天穿的是兩截式的裙子,上身是花青色的盪領一字肩打底,下身是水墨風的花色包臀裙,中間露一小截腰。
周稟山的手就虛扶在腰上面幾寸,明顯刻意避開了。
「沒事哦。」
林幼辛感受到後背靠近的蓬蓬熱氣,身體微僵,但只兩秒鐘,便輕飄飄的轉了個身,搓著胳膊,頭髮一盪一盪的從他身邊跑走了。
吃飯的座位安排,她自然坐在周稟山旁邊,豆苗鬧著要挨著他倆,曲靜潼頭疼,只能頂著林介平的冷眼將孩子放在林幼辛腿上,她吃飯自然不方便。
「我幫你夾,想吃什麼?」周稟山見狀垂首問。
豆苗兒舉勺子:「肉肉!」
林幼辛舉筷子:「...肉。」
耳邊忽然落下很輕的一聲,林幼辛側首,看見周稟山清雋含笑的側臉和眉眼。
這好像是她第一次見他笑。
還挺好看的。
吃完飯,林介平興致高昂,要和周稟山下棋,林幼辛就成了那個在旁邊端茶倒水陪孩子玩兒的。
「幼辛,你也來看看,以後你和稟山無聊也能對弈。」
林幼辛正盤著腿坐在地上陪豆苗拼積木,聽見那句「以後」沒說話,但總歸也沒抗拒。
隋姨正好進來給送水果,笑著打趣:「哎呦,老爺子你就別讓幼辛學了,她想學以後自有人教,現在學什麼!」
林介平立刻朗聲大笑:「是,我教了她這麼多年,她也不學。看以後嫁了人有沒有人能治她吧。」
林介平暗示性的讓了周稟山一走棋。
周稟山跟落一子,沒吭聲,側首,視線落在她身上。
在一眾哄鬧與其樂融融中,她抱著豆苗兒,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微笑,像投降也像妥協。
儘管不想承認,但他知道,她其實沒有那麼情願。
/
棋局在九點準時結束,曲靜潼老早就帶著豆苗兒走了。
「稟山,幼辛就麻煩你送她回去了。」林介平拄著拐杖,笑眯眯的在門口送別他們,眼裡寫滿了『般配』兩個字。
周稟山穩重點頭:「您放心。」
林幼辛則沒心沒肺的站在門口揮手:「回去吧,外面冷,就您那身子骨,得好好保養。」
「我身子骨怎麼了?我好的很!不像你,扁桃體發炎還要住院,弱不經風的,還麻煩人家稟山。」
林幼辛無語,心想我不麻煩他,您能有今天這麼好的心情嗎?
「林爺爺,我們就先走了。」
「好好,開車注意安全。」
周稟山的車停在小區門口,他們一齊步行走過去。
林幼辛又看見那間便利店,想起他們那天第一次見面,有點好奇的問:「周大哥,你當時為什麼會給我買那支粉色打火機?」
周稟山始終和她保持半臂距離:「看你很想要,就買了。」
他給了一個很不是理由的理由。
林幼辛笑出聲:「我還以為以你的性格,要先給我來一頓說教。」
「說什麼?」
「就...抽菸有害身體健康、女孩子不該抽菸之類的。」
「沒必要,你是大人了,有自己的判斷,也有自由。」
周稟山說的很坦然,林幼辛忽然頓住腳,側首看向他。
小區的步道上都有路燈照明,因為她忽然的頓足,周稟山比她往前走了好幾步,在地上拉出長長的影子,察覺她落後了,立刻停下來等她。
今天的冬夜難得下雪,恍然間,她腦海里竟然出現了幾個關於未來的瞬間。
譬如和一個人牽手散步、一起逛超市、一起看電影、一起抱著花走在滿天星吊燈的長街上看街邊川流不息.......
一種世俗意義的幸福。
與荷爾蒙、愛情、相愛,毫無關係,是只要和一個本身就很好的人一起,就能獲得的幸福。
那個人從來沒有臉,只是一個幻影,現在放上周稟山的臉,好像也不算違和。
「怎麼了?」周稟山折返回來,低頭看她。
「沒事。」
林幼辛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