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姨在她那細胳膊細腿上瞅了一眼,最後寵慣的笑說:「好好好,你說的都對。燕窩燉上了,一會端給你。你先去前廳的,老爺子等你一早上了。」
爺爺等她?
林幼辛眉心一跳,心情忽然就像做過山車一樣墜落谷底,瞬間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和隋姨對視,委屈癟嘴,彆扭著不想下去。
但隋姨愛莫能助,摸摸她的臉,自己去忙了。
林幼辛苦大仇深的去前廳,只見沙發上老爺子穿著一件厚,正戴著老花鏡坐在前廳看書。
老爺子見她的第一眼就皺眉:「大冬天穿的什麼衣服,也不怕著涼!」
「老年人才怕冷,我快熱死了......」
林幼辛往那橫條沙發上一倒,兩條白花花的胳膊搭在腰兩側,閉上眼認命的等她爺爺宣判。
「遲早得找個人管你。」
林介平橫她一眼,對這個孫女怎麼看都不順心。
別人家的小姐要麼插花喝茶開畫廊,要麼就去家裡的公司領份閒差,到了年紀就聽家裡的安排結婚,一輩子別提有多順遂。
只有她,刺頭一樣,談了八年的戀愛說分手就分手,年初回來進了話劇團後風裡雨里的跑,巡演一走半個月,三餐都不穩定,真是腦筋不清楚。
林介平冷漠的將書一合,給她下命令:「明天晚上和我一起吃飯,我有個老朋友的孫子調來西城工作了。正好你們年輕人也見一見,往後聯絡起來也方便。」
又吃飯?
林幼辛一聽和男人吃飯就頭大,一個鄭朔夠難纏了,再來一個她得瘋。
她哀怨的看里林介平一眼,小聲反駁:「明天中午還要和鄭家老二吃飯呢,我又不是飯桶,哪有那麼多飯可吃......」
林介平倒沒當回事,直接大手一揮:「沒關係,正常人一天都吃三頓飯。」
林幼辛還想抗爭:「...爺爺,我真不想見....」
「好了。」林介平目光威嚴的看向她,「翻年就二十七,虛歲馬上三十的人,你對自己就一點都不上心?」
林介平年輕時是當兵的,退伍後下海經商,靠做不鏽鋼和煤炭生意起家,後來又趕上房地產大熱,找準時機占了一席,如今主作酒店業,幾十年的汲汲營營,西城數的上名號的酒店、山莊和會館全都姓林。
老爺子縱橫商界幾十年,身上自有氣場。
林幼辛蔫吧了下來,但嘴上依舊不服:「您和大姑安排的我哪一個沒見?怎麼不上心。」
「你上心?你哪個認真了?每次就是去見一面吃頓飯,應付差事,最終浪費的還是我們的辛苦。」
林幼辛不說話了。
林介平見自己沒猜錯,氣的偏開臉。
「行了,明天我帶你和我那老朋友的孫子見面,這是你最後一次相親機會,以後我和你大姑也不給你安排了。等你明天見完了,就考慮從之前見的那些人里挑一個接觸結婚吧。」
家裡很安靜,除了住家阿姨們有條不紊的打掃走動的聲音。
而林介平這驚為天人的一句,語氣平淡的像商量一顆菜要丟向哪一個豬柵欄里。
林幼辛震驚的站起來:「結婚怎麼能這麼草率?!」
林介平哼笑一聲,低頭看書:「不草率,我心裡有人選了,一切等你見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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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稟山接到爺爺電話的時候,剛結束了一場胸骨後腫物切除手術。
李斯也一見他回來就立刻放下手裡的泡麵,站起身:「主任,您手機一直震。」
周稟山接過,看了眼他的泡麵,語氣平淡:「謝謝,吃飯吧。」
「好嘞。」李斯也躊躇兩秒:「您吃飯嗎?我給您....」
「不用,我自己解決,謝謝。」說著周稟山就拿著手機出了門。
身型峻拔,走路四平八穩,李斯也望著他的背影「嘖」一聲,怎麼會有人下了手術還站這麼穩的。
午飯時間,同一個辦公室的醫生薑姣,自周稟山進來就沒敢喘過氣,等人走了才舉著筷子滑椅子過來,拍著胸口:「嚇死我了,周醫生真的好嚴肅,每次他進來,辦公室的溫度都要掉幾度。」
周稟山剛調來市一醫頭頸外科半個月,科室的人對他還不熟悉,只知道是個兩年升主治,三年提副高的神人,導師是國內普外泰斗,手裡好幾篇頂刊。
除此之外,這半個月的相處他們對周稟山只得出一個結論:一靠近就冷的0度人,實打實的周冰山。
姜姣自認長得還不賴,人也外向熱情,但周稟山愣是沒和她說過一句多餘的話,甚至連微信都是因為工作不得已才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