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菲斯特給出貌似不靠譜的建議:「您也發現了吧?三頭犬能完全掌控的只有這一小片區域,只要移動到走廊上,我就有機會將您傳送到附近的安全點。」
「嗯,或許您可以打開門試試?」
虞鯉抿住唇。
……如果她打開門,就必須直面女妖的威脅。
既然無論留在原地還是出門都是死局,那她不妨賭一把,說不定還能收集到敵人更加詳細的情報。
虞鯉無奈理了下凌亂的髮絲,輕聲說:「解除幻境吧。」
梅菲斯特:「您想好了?我可不保證能將您從女妖的魅力中順利喚醒哦。」
「嗯,你在關鍵的時候出手就行。」
梅菲斯特翅膀翕動,朦朧的霧氣消失。歌聲再度傳來,虞鯉眸光暗下,難以言喻的幸福感充盈胸腔。
門把「咔嚓」轉動,深重的夜色漫進室內,她恍惚抬頭,對上一雙美麗絕倫的雙眸。
女妖紅髮黑裙,精緻的面龐前,血紅的珠串清脆碰撞,飽滿的唇若隱若現。
虞鯉聞到了馥郁冰冷的香氣。
對面的人輕輕哼著歌,微微俯身,將虞鯉的手圈在手掌。
女妖的手掌冰冷寬大,冷得不像是活人,修長的手指扣入她的指縫,不露縫隙地將她包裹起來,帶著不容拒絕的掌控感。
虞鯉面頰微紅,因為被女妖的歌聲影響,她完全沒有恐慌。
像是身在舞池中,受邀和最美麗的夫人跳一支舞,內心滿是受寵若驚的期待。
女妖身材高大,冰雪般的氣息罩下來,包裹著蕾絲手套的指尖撫摸她的髮絲,像對待寵物般挑起她的下巴,輕薄的布料被少女呼出的濕潤吐息打濕。
「張嘴。」惡魔下達指令。
那嗓音非人般漠然,聽不出情緒,甚至連男女都無法分辨。
虞鯉不自覺地順從。
惡魔遮擋了所有縫隙里射來的光線,眼前攏著濃郁的陰影,感官越發敏覺。一雙血瑪瑙般的目光沿著她的額心、鼻樑,落到微張的唇間。
惡魔在觀察她,深猩的瞳火光幽幽。
耳邊垂下一縷零散的紅髮,像是暗影深處、皮毛火紅的貓科動物。
片刻,女妖低眸,抬起另一隻手摸了摸她的臉。
帶著毛骨悚然的嘉獎意味。
「……你合格了。」惡魔評價道。
黑裙的袖口滑落,女妖將虞鯉背過身,單手繞過胸前,從後面禁錮住她。
修長的手臂穿握過她的雙肘提高,虞鯉如同提線木偶不能動彈。
紅髮垂落在虞鯉肩頭,與她的長髮交織,女妖的手掌貼著她的腰線,身軀修長沉重。
就像是、就像是……
旋轉突如其來,黑色的裙擺如夜曇般綻放,虞鯉朦朦朧朧地看著門外地面灑落的月色。肌肉自發地調整重心,雙腳笨拙地跟上了女妖的舞步。
黑裙的妖精吟唱著低柔的邀請,呼吸拂過她的耳廓,淺淡冰涼。
長而靈巧的手指輕輕點上她的下巴。虞鯉提起十萬分的警戒,後來發現,女妖並沒有褻瀆意味的舉動,更像是非常喜愛她這張臉,再加上現在引領著她跳舞,仿佛只要這麼一直溫順,女妖就不會傷害她。
在女妖蠱惑的歌聲中,虞鯉艱難調動起思緒,意識到了違和感。
女妖對她的親密來得古怪。
就像是尋覓到了一隻合胃口的玩偶,將她圈養在身邊前,先通過觀察口腔和牙齒,知曉她的健康狀況;再裁出適合她的新衣。
在此之前,虞鯉做好了和女妖死斗的準備;可目前的狀況,讓虞鯉混亂地猜測,之前那些被女妖蠱惑的觀眾,是不是都成了她的人偶?
如果這樣和她一直跳下去,會發生什麼?
女妖的牙尖抵上虞鯉的動脈,睡裙凌亂不堪地貼在身上,膝蓋上面束著一圈腿環,裡面藏著梟送給她用來防身的小型匕首。
女妖垂眸,指甲在這裡徘徊了許久,宛若將其視為不和諧的事物。
虞鯉激靈回神,害怕般瑟縮了一下,腳步踉蹌地跌向外側。
隱忍的試探與交鋒中,她距離大門僅剩一步之遙。
「梅菲斯特。」
虞鯉忍無可忍地喊了出來,小蝴蝶的精神力頃刻驅逐了女妖歌聲誘發的情感。
她眸光恢復清明,拼盡全力推開比她高了兩個頭的女妖,轉身朝門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