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鯉:「您的意思是?」
「雖然危險,但我猜測背後的人不會出面在這場宴會上。」
「我們扮演好身份,遵守污染區規則,便不會被判定為怪物們殺戮的目標,」梟蹙了下眉,道,「小鯉,我們需要在污染區探索更多的情報,並且救出那些不知情的民眾。」
想起自己的責任,虞鯉心跳趨於穩定,重重點了下頭。
他們的房間在二樓,夜幕降臨,主教堂傳來六下沉重的鐘聲,驚起花園裡棲息的夜鴉「撲簌簌」地從雕花窗外掠過。
「對了,梟隊長,您說這個污染區是被人為轉化的……這是怎麼做到的?」
虞鯉最後提問道。
梟思索了下,輕聲道:「這也只是我的猜測,人類安全區內有中央淨化裝置,污染孢子無法在這裡存活,只有臨近前線的區域,有概率出現污染區。」
「這裡是西三區的上城區,守衛森嚴,有膽量也有權勢獻祭一個貴族達到目的,恐怕也只有姬家有這份能力了。」
「姬家。」說到這裡,梟輕笑了一下,道:
「人類對抗末日三百餘年,死傷無數戰士與平民,你們卻高高在上,以造物主自稱啊……」
……
傍晚六點,莊園主建築亮起炫目的燈光,灰鴉與白羽這對雙生子一左一右為小魚提著裙擺,空戰組副隊塞勒站在另一側貼身保護她,虞鯉挽著梟的手臂,踏入屹立在朦朦霧氣中的教堂。
名義上,這既是卡維斯小姐的成年宴,也是舞會,兩側長桌擺放著新鮮的瓜果菜餚,來往的賓客多帶著舞會的假面,教堂的神像下方傳來帶著聖潔高昂的歌聲……竟然是唱詩班在伴奏。
虞鯉扶了下面具,看了眼中間跳舞的男男女女們,他們穿著定製的禮服,衣香鬢影,裙擺搖曳,穿著燕尾服的侍者端著紅酒穿梭其中,一派奢侈迷離的場景。
一想到這些表面光鮮亮麗的賓客,起碼有一半都不是人,虞鯉便感覺怪誕。
空戰組全員西裝馬靴,他們的穿著比平時更為正式,既有貴族的風姿氣場,又有戰士高大完美的身材,肩膀寬厚,模樣俊美,帶著溫柔的笑意,彬彬有禮之下流露出侵略性。
一到舞會,空戰組變成了全場矚目的焦點。
梟有禮回應圍上來恭維搭訕的賓客,讓關注著這裡的人都知道虞小姐是自己的未婚妻之後,虞鯉便遠離他們的社交圈,挑了個位置坐下。
在等待潛入組聯絡的時間,作為奴隸,以撒沒有資格進入舞會中心,他眼睛眯起,微微泛紅地盯向小魚,白羽臣服般單膝蹲在虞鯉的右側,灰鴉手臂撐在她的座椅背後,剝起葡萄;
男性將葡萄送到她唇前,沒讓她吃,只是在有人好奇地打量向這邊時,灰鴉指腹虛颳了下她的唇,笑眯眯地營造她享受著伴侶下屬服務的假象。
「離她遠點,鳥人。」以撒不耐煩道。
「我們是在完成隊長的任務,前輩,」白羽道,「虞小姐花心多情,身邊多環繞幾名男性,才配得上她傳聞里的作風。
「……呵呵,你們以後在貴族圈裡的名聲不要了?」
「不會有人質疑的,另外,」白羽溫和道,「無論是真是假,我們都不介意兄弟一起服侍虞小姐。」
以撒把玩著項圈,步伐向他們靠近:「什麼話都敢說啊,小白鳥?」
「至少我們有兩種不同的風格,資本也不輸前輩啊。」灰鴉笑了一聲,西裝外套搭在結實的手臂上,抬手捏了下黑髮間的耳釘。
虞鯉有些無語地聽著身邊的動靜,真的覺得這三個男人湊一塊有種奇妙的牛郎氛圍。
突然,她的視線餘光掠過一道影子,消失在宴會某條走廊的入口。
虞鯉有所預感,站起身,為了防止意外帶上以撒,去接應潛入組。
她牽著以撒的繩子,唇邊掛上自然的微笑,看上去就像是一時興起的大小姐——在貴族的宴會上,異性男女之間跳完舞后心照不宣地約去無人場合親昵,這樣的事眾人習以為常。
潛入組來匯報消息的人是斯萊瑟。
他帶來了[惡鬼]並不在卡維斯家族地牢中的消息。
「我們接下來打算接近家主所在的後院,他既然仍有生命體徵,大概率被囚禁在家主……或者說,污染源附近。」
這座污染區僅限於莊園內部,按照常規思路推斷,家主很大可能就是污染源本身。
斯萊瑟佩戴著面具,綠眸靜靜放落在少女的面容上:「潛入組會避開守衛和污染物,先進行第一步的試探,如果不慎激活了污染區……希望您將自己的安全放在首位。」
虞鯉猶豫了一下,為了讓副隊放心,她只好溫柔道:「嗯,你們也是。」
「副隊,如果情況很危險,不用為了我拼命。」
虞鯉喚住斯萊瑟,眸光認真,輕聲說出白天沒來得及對他說出口的話:「你與潛入組都是屬於我的哨兵,無論是什麼人,在我這裡都沒有潛入組重要,你明白嗎?」
「……」斯萊瑟單腳踩上窗欞,身影融進黑暗之前,側眸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