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溯一直未出門,誰都不知易溯如今是何種情況。
無人知曉的房間內,易溯陰沉著臉扯起肩邊落下的衣衫,擋住鎖骨處的紅痕……
剛回房的那天下午,林樾將整個事情的前因後果解釋一番,道了數不清的歉。
易溯其實氣早消了,只不過對於欺騙還是心有芥蒂。
他冷淡地回應幾句便將自己悶在被子裡閉目養神,隨後整個房間突然安靜下來,原本耳邊喋喋不休的聲音仿佛不存在般。
易溯心下反覆確認多次沒有聽到門聲,按理說房間裡確確實實有兩人,怎麼會這麼安靜?
他徑直坐起身,正對上不遠處盤腿坐在座椅上,對自己下了消音咒,滿臉淚水的林樾。
雖說林樾哭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但是哭得這麼凶的……還真是第一次。易溯難得沉默了一會,乾巴巴道:「……別哭了。」
不說還好,這話剛說完,易溯就注意到林樾淚珠下落的速度更快了。
易溯:……
被騙的是他,怎麼到頭來林樾還委屈上了。
易溯解開對方的消音咒,努力放柔聲音:「怎麼還下消音咒了?」
「怕吵到你。」林樾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還夾雜著幾聲哭腔,眼睛通紅。
聽到這個答案易溯一怔,按道理來說兩人吵架難免要分開冷靜,下意識道:「我對你那般語氣,你沒想過離開房間去別處?」
林樾神色頓時變得焦急,以為易溯要趕他走:「哪也不去,我等你原諒我。」
「當初我一心只想成為阿溯唯一的徒弟,才一時衝動做出這種事。我當時便想到以後你若知曉真相定然會生氣,因此特意將雪蓮帶去,與秋子穆進行交易。」
「我隱瞞你實情在先,是我活該。你怎麼罰我都好,但別不理我,也別趕我走。」
易溯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只知自己心底的芥蒂徹底被這幾句話撫平:「別哭了,你過來。」
林樾本想靠近卻在半路停下,轉過身背對著易溯不知在做什麼。
易溯好奇想看,林樾偏偏能避開他的視線,匆忙補充一句:「你先別看,我收拾一下我自己。」
手忙腳亂擦拭眼淚的背影令易溯倏地笑出聲,待那張熟悉的臉龐上再無液體沾留,他勾動手指,環抱住還在輕顫的肩膀,在林樾耳邊輕聲道:「不罰你,沒有不理你,也不會趕你走。我那時……」
易溯突然想起自己當時也是跟著所謂的系統任務劇情走的,回想到前幾日白琛和慕容的下場,他抿了抿唇將實情咽回肚中:「我那時沒能察覺到你的想法,我也有錯。你說,我們這算不算相抵了?」
「不算。」
「嗯?」
直到第二日易溯看著滿桌佳肴他好像才明白怎麼樣才算相抵。
他在林樾期待的目光下吃下一塊魚肉,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後,便得到了連續幾日的不同菜餚……以及林樾蹭到自己身邊端著碗想要親自餵飯的過分舉動。
在不知第幾天,易溯縱容對方的親吻,然而身上人貪得無厭將他反手壓在床上,待濕熱的吻落在鎖骨處,易溯毫不留情地拍向對方腦門,徑直將端著碗筷的林樾踹出門外……
第66章 附魂丹
清玄宗雖設有三位門主, 但陸雨青在西峰閉門不出,燭玄也不捨得讓易溯操勞過多,於是宗內空餘事務均落在北峰林樾手中, 此後的幾日林樾難得沒有再黏在易溯身邊, 每日早出晚歸去完成燭玄交給他的各種事務。
易溯閒著沒事便去院中散步, 冬日的陽光落在身上倒有些暖和。他團著院中台階上還未融化的積雪, 有一搭沒一搭地同慕容與白琛聊天。
白琛忽然躥到易溯面前,滿臉驚奇地問道:「你就一點都不好奇那顆附影丹?」
「我該好奇什麼?」易溯將團好的雪球捏碎在掌心揉弄,凝視著逐漸發紅的皮肉,甩去手上的水珠並未放在心上, 「它都叫附影丹了,名字上說的清清楚楚, 那肯定是附身的啊?」
白琛故作神秘地搖了搖食指,一副此言差矣的模樣:「你想的太天真了。要是真這麼弱, 它能被人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