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師通過控制絲線,來控制傀儡,所以又稱為懸絲傀儡。
懸絲傀儡,古而有之,又稱「嘉禮」。
在隆重盛大的結婚、出殯、生產、迎神儀式上都有表演。
在當地很是盛行,但是在外地,就只能被叫做非物質文化遺產了。
掌握這門手藝的人,並不多。能掌握得好的,更是少數。
而我現在是寒山木偶劇團的首席,也落得一些算是非遺傳人,提線木偶文化宣傳人這樣的稱號,可以在一些重大晚宴,甚至是國宴之上,進行表演,早已名滿天下。
隨著木偶戲進行到中段,我讓木偶背對著觀眾,躺倒在地上。臉也正對著地面,觀眾們看不見木偶的臉。
然後,我把木偶的上身,與下身互相顛倒!從原來的紅色裙擺當中,拽出來一個全新的,少女的上半身!
此時,裙擺調轉了方向,反而蓋住了之前那個婦女的上半身。紅色的裙擺翻轉過來,變成了更加活潑的粉色!
一個中年女人,就搖身一變,變成了情竇初開的少女!這一上下顛倒,就如同魔術一樣,在舞台上上演!
「臥槽!」
「太牛了!」
「嘩啦嘩啦嘩啦——」
伴隨著曲調的,我的表演也終結,手中穿著粉色衣裙的青春少女木偶,停止了它的動作。
我聆聽掌聲最後一次為我爆發。
僅僅六分鐘,木偶已經從老婦人變成少女,木偶戲《青春夢》也就此終結。
我鞠躬,然後抬頭,看見那台下那一個個舞動的雙手,不斷地離開再聚合。
還有那些觀眾的頭:黑頭髮、戴著帽子、染成各種各樣的顏色,在我的眼前如樹苗一般齊整排列。
我的眼前暈眩了那麼一剎那,只覺得此時從舞台上方照射下來一束光,這次只照在了我自己的頭頂上。
這掌聲為我響起。
然後我向後走,從大幕退出舞台。
……
「安夢。」
我抬頭,看見了一個穿褐色風衣的高大男人。他一頭短黑髮,明秀的桃花眼,對著我笑。
是我老公。
「演的真好。」他說。
「嗯,不就那樣嘛。」以前不也是如此,不過他向來喜歡誇我,找各種理由夸。
我把木偶從台上拿下來之後,交給了我的助理。
「小朋,來,拿著。別把線弄亂了。」
一個白半袖女孩踮踮腳地跑過來,幫我把木偶收緊特製的箱子裡。
而後我老公這才為我披上他手中帶來的墨綠色風衣外套。
他低頭幫我系好了腰間的風衣帶子:「走,既然表演完了,回家嗎?」
「不。」我搖了搖頭。
我這次來到山西,除了進行表演之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要去拜訪一個人——
一個老傀儡師。
年輕的時候,算是當代的傀儡大師。
雖然她早已年紀一大把退休不幹了,不過我還是有事要請教於她。
正好跟人打聽到她就住在山西,我這次來這裡,便也順道要去看看她。
我:「現在不行,我還要去見前輩。」
他:「問那件事?」
「嗯,對。」我邊走邊說,那個木偶帶來了嗎?」
他回我:「知道了,你的寶貝嘛。走到哪帶到哪,現在就在車后座的箱子裡。」
我們一路走,一路離開了劇院,一出門就看見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停在了旁邊的停車位上。
我們家的車。
我立馬笑眼彎彎:「謝謝你,正聽說那老傀儡師現在就住在一個廢棄的破廟裡,正好那邊離這裡也不遠,天色也早,那我現在就開車過去了。」
他上下打量我,顯得有些不耐煩:「現在就?你這也太急了……」
我還是點頭:「嗯。」
現在才中午,我來之前看了路程,這邊開車到那邊,頂多也就一個小時。
還是決定早辦事,早省心。
他眯眼:「那你把車開走了,我怎麼回去?」
我勸他:「你自己先打車回去酒店唄。我今天晚上之前肯定回來的。」
「……」
他拉下臉來,面無表情,顯得有些不太高興的樣子。
我左看右看,見旁邊無人,立馬攬著他的腰,跟他撒嬌:「我都要走了,你能不能親我?」
「你呀。一直都是這樣,跟你媽媽,跟我,一出門就要親。」我的老公被我逗笑,無奈地看著我。
「那你親不親?」我笑著問他。
他也左看右看,發現四周無人,立馬走過來,捧著我的臉,飛快地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