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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玻璃床上,站在他身後的那個少年消失,沈昭陵不動聲色地嘆了一口氣。鑽進被窩裡,關燈,強迫自己進入了睡夢之中。

當系統在一片黑暗之中,再次開始嘗試和他說話的時候,沈昭陵也只是輕輕地說:

「明天再說吧,我想睡覺了。

……

……

之後,隨著樓下的燈也很快被關閉,房間徹底陷入到了一片黑暗與安靜之中。

僅僅是閉上眼睛的時間,他就很快很快地去了一個很寬敞的地方。

那是一個擺滿了各種供桌的酒店一樓。

哦,對。

那一天是他沈昭陵高考之後的升學宴。舉辦地點就在小區對面的酒店,邀請了好多親朋好友。

酒店門口有著白色的氣球堆成的拱形門。放著他並不喜歡的各種聲音。然而門外地鞭炮放的震天響。

各色各樣,他見過的、沒見過的、不熟悉的、和他假裝熟悉的孩子或者大人,穿著五顏六色的服裝,從門口手挽手地走了進來。

他們走進來,然後被一張擺滿了煙盒和糖果點心的圓桌攔住。

那個圓桌之上,還有一個手拿黑色水性筆,在紅本本上寫字的男人。

當人們把各種顏色的鈔票塞進他手中的時候,就跟交出了一張通行證,他就負責寫下每個進來的人的名字,並為他們放行。

沈昭陵看見那一個個圓桌之上,已經陸陸續續地坐了好多的人。

而他正站在一個高台的下邊,身邊陸陸續續地圍了好多人,不太熟悉的的人們都真心或假意地對他說著讚揚的話語聲:

「昭陵,太牛了!」

「還得是你啊,怎麼,平時不聲不響,成績中游,最後一考試就考了個全校第一。」

「聽說花都大學的老師給你打電話了是嗎!臥槽,真羨慕。」

「我就說,當時數學的最後已到達日答案跟你對不上,完了。」

「你報考了嗎。報的什麼專業?」

「他琴學的很好,歌也唱的巨好聽。就在音樂課上,再加這麼帥,也許能當大明星哎。」

「但是他不是藝考啊……你個傻子……」

沈昭陵也只是微微地搖頭,露出標準而僵硬的笑容來,接受這些客套的東西。

表示無論是電話也好,專業也好,他都一無所知,一無所感。

因為那些東西,從到他家的那一刻起,就不再被他所經手了。

電話是父親替他接的,專業也是父親替他報的。

他要上的學院和專業十多前就已經註定好了,從來沒有什麼迂迴的地方。

所以他只是禮貌的微笑點頭,如同一個麻木機械的人偶。

他的不言不語,被同學們誤解成一種高高在上的傲慢,讓他們紛紛找藉口離開了他的身邊。

*

「沈哥,你兒子真有出息。」

「是啊,昭陵從小就聽話。不像我家老二,可踏馬淘氣了,一放學就泡網吧里不出來,班主任給我打電話打了好幾次。」

「你說也是,平時看他也不上什麼補習班,咋教的呢。我請家教,數學一個學期才從四十補到六十。白花那錢都!」

「你兒子報的啥專業啊?」

聽此,那個叫沈哥的男人,也只是把粗重的手掌,重重地擱置在他的肩膀上,用力往下壓著,就像一座山要困住他。

然後在無人注意的地方,用大拇手指,輕輕揉動著他的後頸,就跟過去一樣。

那個男人跟外人如此介紹沈昭陵:

「我家昭陵從小就聽話的。自小就喜歡坐在家裡面看書。」

「他就一直立誓,想去花都大學。」

「他很喜歡寫作,將來想成為一名作家。」

沈昭陵還第一次聽說自己是這樣的,他面無表情,彷佛那是在說另外另一個人。

直到底下的席位差不多坐滿了,主持人把他叫到台上,讓他按照自己的發言稿,有表情地來朗讀自己的升學宴宣言之時。

沈昭陵成為被千百人所注視著的主人公。

聲音乾澀,喉嚨緊痛。

以念課文的語氣,念著他活過的十八年人生,念著他所不存在的學習的刻苦執著,念著他所不知道什麼是敬愛的父母。

然後在一片混沌迷濛之中,大家開始喝彩,熱淚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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