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跟那個真正的作家一樣,不依賴於一些寫作定式,他可以天馬行空的用筆,想到哪便寫到哪,有個錨定在那,寫的再多再偏,也萬變不離其宗,那就……是了。」
那講課的是個老頭,講的是經濟學歷史,把千萬年以來,各個企業品牌的經典案例,按照年份,來給他們課上梳理。
講的那些商業案例,有那麼多,淮城南畢業那麼久,早就已經都忘了。
但是,當時那老頭鬚髮盡白,身體佝僂著,穿一身緊身又乾淨的藏藍色西裝。
講課時,激動到眉宇飛揚,白鬍鬚顫動的樣子,他仍舊記得。好像生怕他們忘了這句話,在那裡恨鐵不成鋼的囑咐一樣。
再就是這句話。
那句完整的話,他至今記得。
一個真正的企業家/一個真正的作家……
手下/筆下……
的決策/的故事……
可以依照當時的具體情景/可以依照他自己的想法……
肆意發揮、獨闢蹊徑、變幻莫測、隨心所欲、天馬行空、無所不能……
窗外,烏雲再一次壓低,壓低。
天色越發得黑。
若不是開了燈,淮城南幾乎要分辨不出到底是白天還是晚上了。
窗前,淮城南褪去校服與青澀,遠離學院,穿著和當初的教授一樣的藏藍色西裝。
也是一樣的板正又乾淨。
不同的是,他年輕又高大,可以將這件衣服撐得起來。
或許,他現在已經找到半個了。
這麼不知天高地厚,去玩弄文本,這家夥要麼是個天才,要麼是個瘋子。
他看得出,這個人,他要搞創新。但其實在小說上,創新,往往意味著死路一條。
同質化才是安全的、具有可拷貝性成功的大勢所趨。
人們,往往是對陳詞濫調感到無聊疲憊,又會被新鮮怪誕事物創到的人。
市場和審核一樣,都像嬰兒般敏感脆弱。
他知道,小玫瑰這條路,一定會很難走。
也便偏要看看,小玫瑰是否能夠挨過這次多方勢力的圍剿,從這個圈子裡,站著活下來。
他倚靠在落地窗前,身後是無數的高空烏雲。
團團團,軟軟軟,黑黑黑,黑色。
只有一線一線的太陽金光,從黑色中勉強地擠出來,排整得像是龜甲上的裂紋。
他一頭黑頭齊整地往後梳,皮膚白皙,五官端正又舒展大氣,身子挺直貴氣。
眼中情緒萬分,化不開。將米色椅子一轉,轉身看向窗戶外面,面色卻冷漠。
頭頸未動,右手將那僅僅喝了一口的白色咖啡杯遞給了身後的吳秘書,示意他拿下去罷:
「小吳,你說這咖啡……是不是苦了。」
第五章 結束以後,全網一片哀嚎聲:
[啊啊啊啊啊啊,我受不了了,我就知道!她噶定了!]
[為什麼結局要這樣!哭死了,嗚嗚嗚!勇敢善良的小姐姐!]
[玫瑰老賊,拿命來!把鄭恩琪還給我!]
[我的心臟受不了這個。你讓我代入感這麼強,我都想盡各種辦法去探索了,去改變了,然後……哭了。]
[又是這個結局!我就知道!哎,我早有預感的,只是不願意相信,沒想到你還真這麼寫了。天殺的鄧恩!天殺的長生村!壞事做絕!]
*
雖然大家心裡都知道,這樣安排結局是比較合理的,但是從心理上都無法接受。
因為對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沒有外援的女孩而言,要她一個人逃出這個封閉詭異的村落,逃脫成年男人的魔爪,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後來有好多網友試圖重寫這一章,給鄭恩琪安排了無數的逃跑攻略,也沒有一個劇情合理的。不是天降神兵,就是反派降智。
但是,沈昭陵還是選擇了相對溫柔的結局。
他沒有寫鄭恩琪到底怎麼樣了,沒有把李純兒都事情寫在她身上,只是戛然而止,讓讀者自己去想像。
在父母山上,給了鄭恩琪一個相對詩意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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