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一下這兩個月,雞飛狗跳的日子,對方倒是能忍。
沈昭陵問:「淮映勿今年多大?」
【剛滿十九。】
「才十九歲,就已經經歷了離婚冷靜期的感覺了?」沈昭陵呵呵地笑了,
「那他以後還敢和別人結婚嗎?不會有心理陰影吧?」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反正他在原書的結局是:孤獨終老。
【就算沒有你,他也會在垃圾星單身一輩子的。】
剛吃到嘴裡的米飯,就像是咯到了牙一樣,咯噔一下。
他再仔細嚼了嚼,卻發現什麼都沒有,彷佛是個幻覺。
他低頭,看見一碗白米飯就這樣吃沒了,碗裡空空如也。
還有點戀戀不捨,抬頭,把碗伸向前方的同時,問淮映勿:「還有嗎?」
卻見淮映勿本能地把頭向後一仰,像是在躲著他。
沈昭陵低聲喃喃:「你幹什麼,怕什麼……」
淮映勿臉色難看:「以為你又要摔碗呢。」
沈昭陵覺得莫名其妙,把碗放了下來:「好端端的,我為什麼要摔碗?」
淮映勿恢復剛才的姿態,又把身子向前傾斜,撂下一句:「呵呵,說的好像你以前沒幹過一樣。」
沈昭陵:「……」
突然覺得好愧疚。
彷佛自己是什麼家暴男一樣。
沈昭陵還在想著,淮映勿就一把把他的碗接過來,回身,去廚房盛飯了。
然後過一會又給他端了過來,「鐺」一下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謝謝。」沈昭陵又說。
這是他的習慣,習慣了說謝謝,甚至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一個黑色鐵藝藤球吊燈,高高地懸掛在棚頂,向下,照出如同樹林般的光影。
光影明明滅滅,斑斑駁駁,如同樹影。
房間裡很安靜,只有一個桌子,兩個椅子,兩個人。
一個身穿黑襯衫,長發,低頭吃著飯。
一個身穿白襯衫,短髮,就那麼看著對方。燈光晃著暖黃的光,卻不烤臉。仿真出自然的室外光線。
只有筷子碰撞在白瓷碗上的聲音,和咀嚼的聲響,在這樣安靜的夜晚,顯得格外的突出。
窸窸窣窣,有點像林間的小動物在樹根出搬運著食物。
沈昭陵不經意間一抬頭。
看見淮映勿什麼都不干,自己的飯也沒有吃完,筷子撂在那,就坐在那裡看著他。眼睛亮晶晶的,像暗夜的星。
瞅得沈昭陵都不好意思了,趕緊偏頭,錯開了目光。繼續嚼著米飯。
待會,低頭,再抬頭,發現淮映勿竟然還在看著他,自己的飯一口沒動。
看的他難受。
沈昭陵有些惱了,將筷子往碗上一摔:「你到底瞅我幹什麼!能不能好好吃你自己的!」
房間裡安靜了一會。
而後淮映勿皮笑肉不笑:「瞅你好看行不行。」
沈昭陵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生氣都沒地方生,罵了淮映勿一句:「有病……」
然後不理他,繼續吃。
淮映勿探頭:「你說你今天這麼安靜啊,你到底怎麼了?」
沈昭陵:「我沒怎麼。」
淮映勿疑問:「你今天不想發瘋?不想一哭二鬧三上吊?」
沈昭陵:「你是不是受虐狂啊。」
眼神上下探究,最後呵呵冷笑。
淮映勿抿嘴,面無表情地解釋:「我沒……我就是,你今天太不正常了,我不放心,怕你晚上刺殺我。」
沈昭陵無語:「那你晚上把門鎖緊一點。」
「嗯。」淮映勿輕哼了個鼻音。
過不一會兒,沈昭陵就吃完了,收拾好自己的碗筷,就要往廚台上的水槽里端。
又告訴淮映勿:「你快吃,吃完了我刷碗。」
可把淮映勿嚇壞了,趕緊伸手攔住他:「哎,不用,爺,你老實放那就行了。可別這麼殷勤,我害怕。」
「你怕什麼?」
「我怕你割了自己的手。」
「……」
淮映勿皮道:「金尊玉貴著呢,可不能受傷。」
沈昭陵瞟他一眼,察覺到他言語裡的揶揄之意,卻不拆穿,只是藉機把碗筷放下:「那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