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盞步子踉蹌,整個人更融進了他懷中。
他的凶戾,蠻橫,所有專制仿佛都注入在這個吻里。
呼吸氧氣跟不上,卻盞腦子有點發暈,眼神迷離朦朧,薄密的長睫在終於分退時抖得顫瑟。
等她回過神,看清眼前視野,所處環境在告訴自己已經置身室內。
她好像是被撂到沙發上的,大概是被沙發邊角撞了下,肩胛骨那處隱隱生疼。
謝弦深站在她面前,俯下肩身,區域性的暗影似密網將她攏緊,他的掌心攬過她肩膀,指腹正好摁在她肩胛骨的痛點。
「……嘶。」卻盞蹙眉。
想開口說話之際,卻聽到他沉聲:「盞盞……」
這聲名字只向她全然昭示危險。
「我就這麼讓你害怕嗎?」
他們剛開始聯姻的時候,她可不想現在這樣對他表現得如此恐慌。
哪怕從前期的誤會開始算起,她誤以為是自己給她下藥,聽信別人的一面之詞跟他對峙,態度多麼橫,看他的眼神多麼冷,他記得很清楚。
和現在的她判若兩人。
謝弦深:「今天晚上說的話,我當什麼也沒聽到。」
他說過,他最不想聽到離婚那兩個字,她卻不止一次提起過了,給她警告,原諒她。
但不能放寬條件。
「不……」
她要否認,心底依然要堅持和他離婚,但只說出一個字就被他打斷。
「你會…我的對不對?我現在很……」
其實卻盞也是跑得累了,精神和力氣都沒休息過來,她不反抗,可不代表她就此妥協。
如果不是現在對他太過害怕,連力氣都提不了幾分,她哪還像這時候一樣,一板一眼地跟他講道理,罵他的話都沒有波瀾起伏。
「謝弦深,你真的是個瘋子。」
她罵他瘋子的次數不算少,以往她罵他,他不痛不癢。
而這次,他像是聽進去了似的,低著眸,好像在思考她說的這句話,凡是只要和她有關的事,今天,他又不是第一次失態了。
「你和孟擷是朋友。」謝弦深淡述:「我沒認識你之前,你們同在歐洲留學,兩地相隔的學校也是一張機票就能到。」
「他給你拍照,回憶校園,目前我僅僅知道這些,當然,肯定還有其他我不知道的。」
那些他不知道的事情,比如,她和孟擷單獨吃飯,再比如有沒有什麼親密曖昧的逾矩,他們在歐洲這麼多年,是朋友也這麼多年,他們每一次見面的對視和笑語,那些很多次他們單獨相處的機會,這些,他盡力控制自己不去想。
因為,他只要一想到這些,他就會嫉妒,發狂,想把她關在籠子里藏起來,只准她待在自己身邊。
「除了這些,還有呢。」
他低頭,音很輕,也緩,「寶寶……我沒辦法看著你和別的男人走太近。」
卻盞也垂眸,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
張了張唇,欲言又止,時間走過須臾,她才開了口。
「……這就是你在我手機里裝定位,裝竊聽的理由嗎?」
卻盞承認,她忌憚他所有展現的陰暗面,不論是現在,還是他讓孟燁在鐵網裡和Loyal作斗,她都害怕他。
他說的這些,可就算他喜歡她也不能這樣對她,她會受不了的。
「我不是你的寵物謝弦深……你口口聲聲說的喜歡我,這就是你說的喜歡?」她的哭腔藏不住,「每天二十四小時的監視,而且還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查我的設備。如果我沒有發現這些,以後呢,我會一直活在你建立的痛苦上。」
對卻盞而言,謝弦深這樣的監視讓崇尚自由的她被鎖控在樊籠里。
他對她的喜歡,原來就是他所認為的、病態的占有。
卻盞說過,她天生不會愛人。
用在謝弦深身上,這個定理也不算稱之為悖論。
他生於世族貴胄的京城謝家,生來的命運便貴為天之驕子,身為家族長子,家族對他寄於一切厚望,自小接受嚴格循矩的精英式教育,任何方面都要做到最強。
在卻盞出現他的世界之前,他看不上愛情,利益大於一切,置身各種是非的名利場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不懂愛,更看不上愛,權勢、名利、地位,他所擁有的哪個不比愛情高千倍,萬倍。
人都不是會天生愛人的,更何況他這樣對愛情視如敝屣的人。
只是他沒想到,直到某天,打破他感情原則的那個人出現了,他嘗試用那份情感對她,他要知道她的任何行蹤,社交,工作,飲食,這些每天必須出現在他的視線範圍里,一刻也不能離開,不允許任何對她心懷不軌的異性接近,她多看那些男人一眼,他失控得都快要瘋了,她要跑,他就把她抓回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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