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傾月抬手放在樓梯間的扶攔上,原本就因輸液而泛白的手背隨著指節的收緊變得更白,她輕微地晃了晃頭,想要擺脫藏在身體裡的眩暈感。
然而在下一秒,就當她抬腳邁入下行樓梯之際,腳步一滑,倏爾踩了空,隨之,她整個人從十多道樓梯上摔了下來。
由於事情發生的太過轉折,人的求生本能反應還沒來得及做出保護自我的措施。等夏傾月的意識重新回入,她慢了幾拍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然摔倒在地面。
夏傾月在反思自己到底怎麼了。
愛人身負重傷,設計夢想可能在此終將止停,這些壞到底的事情一個接著一個地朝她襲來。
她要崩潰了……
這時,樓梯間的另一層門被推開,也許是醫院裡的病人家屬,女人看到在樓梯間躺著個人突然被嚇了一跳:「有沒有人啊,這裡有個姑娘受傷了!」
聽到呼喊,在樓梯間外的人循著聲音的源頭迅速找到了這,有人看清倒在地上的姑娘,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
「看起來傷得很重啊,額頭流血了!」
「快去叫醫生!都別站在這,注意空氣流通!」
「醫生,醫生……」
此起彼伏的聲響在夏傾月耳邊忽懸忽降。
這一刻,她倏然想到了昨夜的雨幕,在想,江辭為了保護她,受的傷一定比她還要疼……
摔倒之後,夏傾月的意識幸然保持清醒,可額頭的疼痛和手臂的疼痛卻一併摧毀了她的心理防線。
她睜開眼睛,隱約看到了醫生、護士,還有匆匆趕來的父母,父母握住了她的手,在叫她的名字。
神情擔憂。
夏傾月再次回到了病房,父母在她身邊,沒說什麼,也沒有責怪她。
好在她額頭的傷口輕微,醫生用藥品處理好傷口後說了一些注意事項,似是想起什麼,而後折步告訴了他們一件事:「昨天送往ICU的病人已經順利度過手術危險期……」
醫生後面再說什麼,夏傾月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聽到江辭的情況有所好轉,她的淺眸一瞬有了光。
他沒事,阿辭沒事。
「醫生。」夏傾月走到醫生身前,眼眶中不知不覺間含了淚,「我可以去看看他嗎……我想見他……」
江辭沒有生命危險,這是不幸之中萬幸的消息,但醫生後面接著說的那些話,是好消息過後附加的壞消息。
「夏小姐。」醫生繼續道:「請您先聽我把話說完。雖然說病人已經順利度過了手術危險期,但以目前的狀況來看處於昏迷狀態,我們不確定這種昏迷狀態會保持多久……」
夏傾月手心一涼,忽然間,她又什麼聽不到了。
江辭中槍的位置與心臟僅差幾厘,經過兩場急救手術終於取出了子彈。
聽醫生闡述的一字一語,這種昏迷狀態會保持多久……答案,醫生們也不敢下定論。
「醫院規定在重症監護室的病人是不能允許探望的,很抱歉夏小姐,等病人的情況好轉一些,我再通知您。」醫院制定的規定,醫生也不敢私自打破,只能如實告知病人家屬。
夏傾月不想放棄,她現在只想能親眼看看江辭,「……求求你醫生,我、只看一眼就好……」
醫生依然拒絕了夏傾月的請求:「實在抱歉。我們能理解家屬的感受,但醫院的規定確實是規定……」
話音剛落,一眾醫生和護士走進病房內,為首的醫生正是這家醫院的院長。
院長來這裡是因為得到了上面資本的指令,目前的狀況可以寬容,允許夏傾月進入重症監護室,家屬與病人的適當談話對病人甦醒在一定程度上也有益處。
換了無菌服,夏傾月走進重症監護室里。
她遠遠看到江辭躺在病床上,置放一旁的心率檢測儀實時顯示著他的心率起伏,一升一降。
夏傾月走到床邊,她的眸光緩緩低下去,身側的他唇色發白,呼吸也很輕,是那種不仔細聽的話根本聽不出來的那種輕,唇角和臉側皆有幾分青淤。
「啪嗒。」
一滴淚沿著眼尾不受控地落了下來,滴在了江辭的手背上,但他感受不到,仍然未動。
「阿辭。」夏傾月坐在椅凳上,抬手牽起了江辭的手,移至他的手背貼向自己的臉側,聲線染了很重的鼻音:「你一定能聽到我說話吧……我知道,你一定能聽到的……」
「我記得小的時候,你最喜歡聽我講故事,我給你講故事,你醒來好嗎……我不想看到你躺在這裡,你一定要……好起來……」
講故事的時候,夏傾月的聲音很輕。
時間線仿佛退回到她和江辭的小時候,在以往他們無憂無慮、什麼煩心事都沒有的時候。
她講述著他們之間的童年趣事,講到他在幼兒園每天都很期待她和父母一起來接他,講到他們初中的時候第一次因為意見不合,對待一個問題出現了分歧,講到他高一在運動會長跑的項目拿到了第一,她也為他感到開心。=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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