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淼淼一時之間很難查到,她只好按照沈一的計劃做,混進福利院一點也不難,尤其是向她這樣的殘疾人。
她推開門,摸索著出去,聽見病房裡的電視正在播報一條新聞熱點:「……據目擊人士稱,英達安署長的妻子、兒子、親屬等均被帶進了警署拘留審問,目前已經過去三個小時,仍未被釋放……」
她有些不敢相信,特罪署真的要徹查此案嗎?哪怕英達安的背後是綠洲的「洲長皇帝」?是舊皇室的親戚?
她慢慢走到病床邊,手被孟澤輕輕扶了住。
「椅子在這裡。」孟澤把她的手放在了椅背上,看著她坐下又低聲問她:「需要我幫你做什麼?」
汪淼淼摸索著握住他的手,小聲說:「如果我猜的沒錯,沈一讓我去接近的人,是皇甫沛的兒子或女兒,這是我們的機會。」
第99章
審訊進行了一晚上, 先撐不住的是英達安的小兒子,他坐了一晚上冷板凳,水都沒有給他喝一口, 到後半夜他的精神和腦子全被憤怒占據了,在章典重複給他聽, 他父親和杜坤生的通話記錄時,他終於忍不住怒吼著打斷那些聲音, 指著章典說:「看在你叔叔是皇甫先生的面子上我才好心提醒你一句,別做多餘的事情,這案子繼續查下去死的人是誰還不知道呢!」
章典看著他,像在看一個蠢貨:「所以如果我們繼續查下去, 你和你父親的靠山皇甫沛會對我們怎麼樣?」
這個蠢貨居然回了一句:「你猜猜會怎麼樣?智商超群的章教授。」
章典伸手調了調桌面上,特罪署自帶的監控錄像,對準英達安的小兒子, 笑著和他說:「這些錄像等我們出事後,是要作為呈堂證供的。」
英達安和他太太董芳雲就比兒子鎮定的多, 抗壓的多。
董芳雲一晚上重複最多的話就是:不清楚、不認識、不了解、車行不是我在管。
而英達安被沈初一審訊了一晚上, 他心裡已經很清楚,這位特罪署的副署長拒絕了皇甫先生的晚餐邀約, 看來是吃硬不吃軟。
讓他想不通的是,一晚上的審訊, 沈副署長除了那段錄音之後, 再沒有拿出什麼他與杜坤生來往的實證, 眼看提審的最長時間就要過去了,他幾乎要懷疑特罪署手裡是不是沒有更多的實證?只有這段錄音,拿出來詐他。
天黑了又亮,牆上的虛擬時鐘顯示【8:59】。
英達安脊背做麻了, 看著時鐘跳到九點,剛想說,拿不出實證,他可就要結束提審了。
沈初一突然在提審時間結束前一個小時,將他與杜坤生、崑山近15內所有的聯絡、信息、匯款等證據一股腦倒了出來。
密密麻麻展示著英達安眼前,有些記錄連他自己都忘了,怎麼可能會有這麼詳細的來往記錄?除非侵入他的終端網,可這不但是違法的,也根本不是人能做到的。
他目光盯在那些記錄上,聽見沈初一在這一刻才說根據這些實證,要暫時對他進行刑拘。
他不明白的看向她,「你既然拿到這些所謂的實證,幹嘛還要跟我耗一晚上?」
他真想不通,為什麼不在審訊剛開始時就拿出這些證據,將他刑拘?要等到現在?她的目的是什麼?
「那要感謝你那位皇甫先生打來的邀約電話。」沈初一沒有說透,起身命特罪署的警員將他帶去拘留室。
原本也沒打算和他耗一晚上,但皇甫沛那麼快就打來電話,布置了一場鴻門宴,不就是在告訴她,她和特罪署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嗎?
那她當然要耗一耗,至少要給汪淼淼一點時間。
綠洲警局的警察差不多一半都被暫時拘留了,所以英達安被送進拘留室里沒引起什麼轟動。
倒是英達安的妻子、兒子提審時間結束被放出去時引起來不少的騷動,警署外圍了很多綠洲當地的媒體記者,堵著母子三人爭先恐後地問:「英達安局長為什麼沒有和你們一起出來?他是真的犯法了嗎?」
「英達安局長是不是杜坤生的保護傘?杜坤生是不是還活著?」
「英達安局長是被特罪署刑拘了嗎……」
綠洲的警察在護著母子三人,呵斥媒體記者讓開。
警局內,鮑嘯咬了一口漢堡探頭往外看了看:「媒體記者得到消息的速度每次都令我驚嘆,他們是怎麼知道杜坤生還活著這件事?」又回頭看沈初一說:「會不會是那個給你提供了英達安和杜坤生來往證據的匿名人,故意透露給媒體的?」
「誰知道呢。」沈初一和一桌子特罪署的同事啃著漢堡,心想:這要是白世舟在,肯定就懷疑是她故意透露給媒體的。
但這次真不是,她馬不停蹄趕來綠洲,還要安排汪淼淼,分身乏術。
司康將吸管打開插·進了拿鐵咖啡里,推到了她手邊,剛要和她說話,身後就站了一個人。
他扭頭看見章教授垂下來看他的眼,沒來由覺得很有壓迫感。
「我有事要和沈副署長說。」章典手指點了點他的椅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