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昭昭看向許煦,很清楚她會被帶來這裡是遭受了怎樣的威脅。
她對許煦感到愧疚,當初許煦接到她的電話,毫不猶豫就收留她,讓她去投奔……這對許煦來說簡直是無妄之災。
王昭昭低下頭沉默了很久,這樁案子對她來說已經不是要不要站出來為白雪芙說話了,而是她要選站隊秦榮還是鍾天澤父子。
她手臂冷得厲害,像是無法冷靜思考一般走到書桌前,從抽屜里取出了煙盒,走到窗戶下推開一點窗戶,點燃一支煙抽了一口。
她已經戒菸很久了,生了寶寶更是菸酒不碰。
可現在,尼古丁讓她的大腦重新動起來,她想:就算她什麼也不說,鍾天澤父子一旦被調查就會想辦法讓她開不了口,而她的丈夫和秦榮部長一直有所往來。
她在煙霧中轉過頭重新看沈初一說:「你想問什麼?我可以告訴你我知道的,但我有一個要求。」她看向了許煦:「這件事和許煦沒關係,秦榮部長能不要把她牽扯進來嗎?」
許煦看著她忽然很想哭。
「可以,我可以現在就答應你。」沈初一說:「但我也有要求,你要現在就跟我回A市特罪署錄口供。」
「現在?」王昭昭皺緊眉。
「這是為了你的安全考慮。」沈初一問她:「你難道要等到鍾天澤父子回過神來再動身去特罪署嗎?」
王昭昭閉上了嘴。
※※
早上八點半的特罪署忙得不可開交。
白世舟、鮑嘯她們幾個人通宵工作,沒有休息過。
再過一個半小時就要將方少威父子釋放,白世舟可以想像到特罪署上上下下會收到怎樣的投訴,但他沒有功夫管這些,他又問了一次鮑嘯:「沈於藍的電話還是打不通嗎?再打不通派人去接她,半個小時後必須在機場見到她。」
鮑嘯能感覺到他在壓著怒火,昨天於藍不舒服走的很早,署長讓她好好休息一晚,明早要一起趕去綠洲的那家酒店調查。
可於藍的手機從早上七點開始就打不通,她人也沒來。
怎麼回事啊?於藍不是那種消極怠工的人啊,難道是病了?起不來了?
鮑嘯又重新撥打了於藍的電話。
從審訊室才出來的司康看見電話還沒打通,直接過來說:「我去接她。」
才說完,電話就接通了,不等鮑嘯說話,於藍就先說:「我馬上到。」
她的馬上快到驚人,電話才掛斷沒兩分鐘,沈於藍就推開特罪署的門出現在眾人眼前。
鮑嘯立刻站了起來,看見她身邊還有一個人,一個陌生的女人。
「怎麼回事?」鮑嘯過去拉住她低聲說:「怎麼連我打你電話都打不通啊?署長等你一個小時了。」
「在飛機上沒開機。」沈初一腳步沒停,帶著身旁的王昭昭直接去推開了白世舟辦公室的門:「署長,到審訊室來。」
白世舟坐在辦公室里本來一肚子怒火,被她這句話說懵了,就好像她才是署長一樣,但他還是站起來冷著臉跟上了她。
鮑嘯怕她和署長再吵起來,也拉著司康一起進了審訊室。
審訊室的門關上。
沈初一向他們介紹:「王昭昭,鍾天澤的前女友。」
白世舟愣了一下。
緊接著她打開虛擬屏,將兩段王昭昭、鍾天澤十年前的監控錄像,以及兩人的行蹤圖投在屏幕上,簡短說:「十年前七月十三號鍾天澤在綠洲酒店內的監控錄像,他那時候和白雪芙住在【觀海】這間套房裡。這段監控是送餐機器車錄下來的。」
鮑嘯立刻站了起來,將監控錄像的聲音放大,聽見了一個女人的哭聲,還有方少威不耐煩的聲音。
「這個哭聲是……」鮑嘯問。
「是白雪芙。」坐在審訊桌對面的王昭昭平靜地說:「十年前方少威在綠洲酒店舉辦生日派對那三天,鍾天澤一直在酒店和白雪芙在一起。」
司康和鮑嘯都下意識看了白世舟一眼。
白世舟抬眼看向沈初一,她從哪裡來的這些個人行蹤?監控?是秦榮給她的?
他沒有在此時此刻問她,而是看向王昭昭問:「王昭昭女士,你在十年前的口供里說生日派對那三天你一直和鍾天澤在一起,並且為他證明,他沒有和白雪芙碰過面。」